“是这样的,这两日我瞧着广砳是个难得稳重上进的孩子,对课业也是执着不舍,孜孜以求。历遍古今,天下学士估计无一不想入国子监,学教于名士,明德于恩师,所以找来鹤川从中周旋,让广砳入学一抒己志,来日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另外,我也有个私心,”苏翊停顿了一下,长舒一口气,“傕铭你也见过,比广砳还虚长一岁却整日心浮气躁。身为皇子虽本性纯善但心性不坚,识人断事也浮于表面,我想着日后让广砳跟在傕铭身边做个伴读。
“一来二人可以相互取长补短,彼此助益,二来也能及早给广砳安置一个更为体面的身份,来日入仕也能更顺畅些。昨日我已与傕铭有所交待,他也觉着广砳与他做个伴读再合适不过,中意的很。我本想着等一切办妥了再知会予你,没承想又被这家伙抢了风头。”
自砳儿身子有了起色,琬琰早就想着要请个夫子什么的继续为他指导课业。
国子监的名号她也是听过的,乃是大卫及周边各国向往的最高学府,若能入此门庭进修,能得天下最具盛名的各派大家的指点,于致知格物、正心诚意均是大有裨益,日后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早前闻听这国子监的大祭酒,是温家的安国公。以温氏视她姐弟二人为喉中骨鲠,眼中芒刺的势头,不寻机要了他们的命已算是慈悲,又怎会容她们日益做大,逃出她的手掌心,在何府外做些不利于她的事情来。便绝了心思,没再抱什么幻想。
如今苏翊暗中替她安排好了一切,琬琰自是惊喜交集,但心间也不由的浮出丝丝感动。
想她所想,爱她所爱,说是要为四殿下添置个性情稳重,为人中正的伴读,其实还是不为了她。
若广砳以后能有出息,作为长姐不仅无需再时刻操心幼弟,反而能承其脸面,在娘家才算真正有了依靠,腰杆也能挺得更直。
前前后后欠下救命之恩那么多次,现下又得了他这番心意,当真,是再也还不清了。
“谢谢,”琬琰心绪拨云见日,对上苏翊嫣然一笑,用最简单的两字阐述了自己此刻的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认为这一切来的理所应当,也不会因自己可怜的自尊心而拒绝了其美意。来日方长,何必要硬端着跟自己过不去。
“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但若你真的想谢我,不如,就应下我方才所求?”苏翊不顾陆鹤川还在场,拉过琬琰纤细的柔夷,不容她退却的又一次逼问道。
“你!”怎么又提起来这事,还当着别人的面。
琬琰娇色羞颜,怯怯的瞄了一眼对面清风霁月的陆鹤川,猛地站起身,避之而言他,“额...时辰不早了,你们的伤都还没好,赶紧回去歇着,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拽起身旁的苏翊,推着将人送到了门口,陆鹤川轻笑一声,唇畔浮现点点无奈的自嘲苦笑。放下茶盏,识趣儿的起了身,跟在苏翊身后踏出了房门。
“画轴就拜托了,鹤川告辞,”陆鹤川儒雅的向琬琰一拱手,转身离去,在临踏出院落的那刻,不动声色的又瞥了瞥一直候在苑中值夜等的落锁的颖月。
只见他眸光逐渐深邃,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一眼辨出其中将要涌起的滚滚波涛。
“那我明日再来瞧你,你赶紧歇着,”苏翊知道他家琬琰脸皮薄,又是嘴硬不爱表露的,那些个问题不急于一时。
况且,就算她不应,他也不会再放了她去,但就这么走了又觉得缺点什么。
苏翊趁琬琰不注意,一个挺步上前,在琬琰的额头偷了香。又怕琬琰再发作恼他,立马闪身而退。
留下一副英气逼人的坏笑,纵身一跃翻出院子,转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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