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之勃然大怒,念着吴承扬这个不孝子臭骂一顿。说完,狠狠一甩袖,没理会门外那三人,径自入了阁中。
苏翊与陆鹤川对此仿佛司空见惯,对视一笑,跟着迈了进去,徒留何广砳一人怔楞不已,舔红着脸,久久不能回神。
“琬琰铺子的事,多谢了,不过你好歹知会一声,也省的我再费了这么多差事。”
寻了位置坐定,苏翊望着吴易之目不斜视,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陆鹤川窃窃私语了一句。
陆鹤川猛然错愕,转而回忆须臾,才想起苏翊所说的是何事。
唇畔漾起笑意,故意回怼道,“帮了你反而怪我,早知如此,就不多管这闲事了。”
“拿腔做调,得了便宜还卖乖,”苏翊嘀咕着骂了一句,“看你还是欠打。”
“你可以大点声,保你一连三日,再出不了这文澜阁的大门,”陆鹤川唇边笑意依旧,口中丝毫不落下风的威胁道。
“你!”说来也奇怪,平日只有他气别人的份儿,怎么到了陆鹤川这儿,偏偏成了受气包。
苏翊竭力压下胸膛内翻腾的不平之气,冷静了半刻,忽的侧身看向陆鹤川,补了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看在梁昀若替琬琰遭了难的份儿上,就放了她这次,下次,没这么好说话了。”
陆鹤川有一瞬笑意凝固,读懂了苏翊的话中之意,回望之,讥讽一笑,“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转颈回避,没再理会。
难道是他会错了意。
苏翊又盯看了陆鹤川冷然淡漠的侧颜两眼,悻悻自嘲一笑,收回了眼神。
距离吴府不远处的北街巷外
脑袋耷拉、萎靡不振的陆傕铭骑在棕橙色河西马驹上悠悠的晃着,手捧着装载圣旨的紫檀盒不时张望环顾左右的苏肃紧随其后,不远处还跟着一车行李,一眼即知,这是要落榻别居。
陆傕铭满腹牢骚,与苏肃抱怨了一路,尽管行程过半,目的地将至,也没绝了他想打道回府的念头。
“苏肃啊,你说父皇让表兄跟着吴中丞敛身修德也就罢了,他从来都是野惯了,是该有人约束管教管教,干嘛还非要让我一同跟着听训诫。
我在国子监待的好好的,夫子同窗研经习武,门门轻车熟路,上下左右都能吃得开,父皇非要派我来吴中丞这儿遭罪。入了这吴府,我岂能有好日子过。”
苏肃不禁暗自讪笑。四殿下,你今日能有这般境地,全败你那口口声声无怨无悔跟随的表兄所赐啊。
不过世子这步棋确实不够仁义,为了转移吴大人针锋相对的箭头,找来四殿下做挡箭牌,还美其名曰的跟陛下奏请陈情,是为了磨砺四殿下的心性。
只可惜,这法子既能全了陛下关爱他的真情切意,又能让他借花献佛还报陛下恩宠,一举两得,陛下哪会不应。
可怜四殿下还被蒙在鼓里,只当陛下是突发奇想,凑着机会送他来这儿跟着旁听。即便再不情愿,他也还是不敢违抗,消沉低落的打包好行李,在老王爷的欢送下,被赶了过来。
“四殿下,这等好事,何来忧伤,你不是一向佩服吴大人的学识才干,正好这次借机可以讨教承袭一二,岂不是美事一桩?”
苏肃装傻充愣,跟着他家世子一道,寻着各种理由哄骗着陆傕铭。
“哎,苏肃你不懂,要是从前,夫子严厉一些,管束多些,只要真有经世纬略,言词书文有大成之所在,哪怕日日被训导,我也是认得。
可偏偏这次的夫子是吴中丞!他是芒寒色正,襟怀坦白,学识渊博,才高八斗,是朝中难有的良臣和贤臣。可因吴家小姐之事,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言辞犀利,吹毛求疵不说,还时时看我不顺,不定哪日还会去父皇面前告我一桩,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别人的话父皇也许还会斟酌几许,他的话父皇定是深信不疑。你说这等境地,让我如何能不揪心。”
陆傕铭话不停,不断气儿的向苏肃诉着苦水。
“殿下,您说的,属下都明白,但话又说回来,凡事有利有弊。”
苏肃眼带着痞气,向陆傕铭暧昧的挑挑眉,弦外之音,溢于言表。
“您想想,住进吴府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起码不用再去国子监点卯,还能与世子日日混在一处,最重要的是隔三差五的偶遇个什么人,您说,是不是?”
听见这话,陆傕铭猛然一惊。
对啊!去了吴府,日日都能见到吴小姐了!也不知她上次匆忙落下的那句话究竟是为何意,这次见了,定要好好问问。
至于吴中丞,无非就是严厉些,总不至于被剥层皮,小心应付就是。
理清了这一切,陆傕铭转眼间斗志昂扬了几分,小腿夹紧马驹的腹肚,脚程加快,向着吴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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