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弹琴,何必多言。
无的放矢,白费功夫。
金乌方升,虫鸟齐鸣。当第一道绚烂耀眼的金光,打在麟德殿右厢抖拱雄大、出檐深远的檐角上时,永治帝开启了坐拥朝堂,宏揽整个大卫的新的一天。
按照惯例,范嵩麻利的伺候永治帝梳洗完毕,端上御膳房准备好的八珍小碗,尽心竭力的服侍其用了早膳。
眼看外面天色还早,不足上朝的时辰,便留了永治帝调歇的空闲,自己躬身轻悄的退了出去。
本想回到殿前临时搁置的小屋里,稍行小憩片刻,还没等合衣躺下,突然听到门窗开阔的麟德殿内传来一声怒吼,音量洪大至极,宛若雷霆劈下。
范嵩当值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永治帝突然发起这么大的脾气。
火急火燎的往殿内跑,还没到跟前,便听到殿内的永治帝大喊来人的声音。
仓皇推门而入,一眼看到永治帝手中那着一摞折子站在龙案后,正裂眦嚼齿看着前方青筋暴起。
这么多年的尽心侍奉,范嵩别的不敢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宫内上下无人能比。
二话不说,虚作一踉跄,抬臂躬身,对着永治帝虔诚惶恐的跪了下来。
“去!传旨!令萧稷带禁军即刻把陆傕钧这个逆子给我押解进宫!”永治帝戟指怒目,嗔目切齿。
押解?二殿下贵为襄王,又是正宫所出的嫡子,无名无据的怎能押解?
禁军一旦出动,日后可让襄王殿下与皇后娘娘怎么做人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陛下震怒到这个地步。
范嵩不知永治帝手中的折子上究竟写了什么,可向着无论如何也要维护皇家的脸面,陛下的颜面,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提醒了一句。
“陛下息怒,襄王乃陛下亲封,派禁军押解恐遭人非议,望陛下三思啊!”
“刁奴,陆傕钧给了你多少好处,能日日在朕耳边替他开脱!”
永治帝在盛怒的气头上,偏执口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帽子扣在范嵩头上,“信不信朕将你一同办了,还不滚出去!”
诶呦,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的好意怎么就惹了陛下猜疑了呢。不行,这事不能再管了,再管脑袋就要没了!
“是是,臣这就去,”说着,范嵩连滚带爬的起身,胆战心惊的朝着殿门外跑去。
刚一抬腿越过门槛,忽的又听到身后的永治帝大喊一声,
“回来!”
范嵩得令将脑袋压得更低,蜷缩着身子就地跪下,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让萧稷亲自去即可,不必带禁军了,早朝推至明日,萧稷将人带来后,通知城门下匙!”
陛下这是要将消息封锁在宫中?!还是为了防备襄王殿下?
他在这宫中一辈子了,从来没见过晨起就要下匙的,襄王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范嵩佝偻恭谨的背影,在空旷雄伟的寰宇中穿梭的极快,不一会就淡出了永治帝的视野。
华美偌大的麟德殿中,安静的似乎能听见羽毛坠地的拨弹声,永治帝独坐丹壁,鹰视狼顾般盯着眼前荒谬的现实,积蕴着怒火,仿佛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陡然间,夹着折子的四指发力,颤抖的同时,平整无痕的宣纸扭曲变形。刚要顺势将这些刺眼的腌臜之物揉作一团,抛掷出去,永治帝身形一停顿,还是罢休了去。
半个时辰后,萧稷效率极高的将事情办妥,静悄悄的带着茫然不解的陆傕钧步入了内廷,直奔麟德殿。
一路上,陆傕钧眼色极快的想要从萧稷嘴中套出点什么,可无奈此事除了永治帝本人,旁人一概不知,即便有心照拂也是无计可施。
前后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二人就奔至到了麟德殿的殿门外。
“启禀陛下,臣萧稷已将襄王殿下请来,现就在殿外候旨,可要通传?”
不比以往宫人稀稀拉拉的在廷前洒扫,今日只有范嵩一人躬身侍立在这儿。萧稷下压疑惑,上前贴着紧闭的殿门向殿内询问。
“让他自己滚进来!”陆傕钧闻声一愣。
心念父皇话虽说的粗鄙不雅致,可听着语气倒也没有那么想象中的瘆人,许是宫人们要过紧张才一派反常。一会儿随机应变即可,应出不了什么大的岔子。
陆傕钧想当然的认为并无什么要紧事,没有理会范嵩雷霆将至的眼神提醒,整了整衣冠,理了理袖摆,推开殿门,挺胸踱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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