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百年沉寂的密林,到底还是未能独善其身,随着这阵邪僻的阴风,隐约开始飒飒而动。
马不停蹄一刻钟,悬挂着吴府标识的马车在一刺耳的嘶鸣声中,停稳于藁街的外使馆门前。
顾不上膝关节的隐隐作痛,吴承扬一把扯开车帷,撑着身子,踉跄而下,盯着紧闭的鎏金红漆府门,积蕴着怒火,攥紧了垂于两侧双拳。
“表哥…”,琬琰紧随其后,从家丁手中接过管家奉命备至好的添妆头面,上前两步面向吴承扬轻唤。
入夜而来,本就唐突。
琬琰刚要张嘴提醒万事三思而后动,切莫焦躁慌张,眼前勉强挺立的人影忽如一阵风,朝着府门而去,速度快若流星。
家丁们见状,纷纷攒动跟上。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未等吴承扬行至跟前儿,冷削紧闭的红漆府门轰然大开。
四盏手提鱼雁灯照路,周王贺之颉面带鬼魅冷笑,负手款步而来,眼神中不夹杂一丝意外。
“深更半夜,驸马,好兴致,”贺之颉阴阳怪气的开口,挑眉勾唇,丹凤眼尾全是不屑。忽而恍到吴承扬身后的那道倩影,弯勾起的嘴角平缓了几分,眸间闪过两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周王可还记得的殿前那日,我说过什么,”吴承扬只一瞬惊讶,转眼即逝,没有与其虚与委蛇,刀枪直入。
“呵呵,”贺之颉阴鹜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低头一声嗤笑,“驸马这话问的无头无尾。殿前那日?说的不都是你与公主的龃龉之事,怎么,驸马还怕别人不知,你这驸马的位置究竟是怎么来的?”
“你!”纵然那晚在别人眼中是那么不堪,可对于吴承扬而言,却是昙花炫彩绽放的绝美瞬间。
置喙他可以,但决不允许别人在浔阳身上散播污言。
“周王殿下,”琬琰从吴承扬身后跨步闪出,无视贺之颉眸中的阴恻,与吴承扬并立于侧,无畏一笑,端礼启唇。
“卫黎两国联姻,既为两国之谊,更是百姓所愿。殿下名为公主兄长,疼惜公主无可厚非。可不日大婚在即,殿下总不好看着美好的一桩姻缘,因为些闲言碎语,生了嫌隙。吴家能获如此殊荣,还得感念殿下的无心之举。”
清丽面孔落在贺之颉眼中别有一番滋味,可这滋味儿不是想要忍不住疼惜,而是想要亲者痛仇者快的恣意蹂躏。
不愧是大名鼎鼎卫国战神苏翊的心头好,满心欢,果然,妙哉!
“姑娘说的有理,”
贺之颉毫无遮掩的眼神在琬琰身上随意扫荡,盯的琬琰陡生一背冷汗。想
到苏翊在暗处隐着绝不会放任这贺之颉妄为,琬琰攥紧手中的帕子,竭力克制住了自头顶蔓延而下,如白蚁咬噬般的酥麻感。
“周王,公主可在馆内?家父家母怜惜公主背井离乡,远嫁于卫,特来为公主添妆,请周王唤公主出阁一见。”吴承扬心中惴惴不安到极致,直觉告诉他,贺之颉得风声而迎至门前,这中间,绝不简单。
莫非……
“驸马来的不巧,公主留恋洛京城中繁华,出门一日,入夜未归,这不传人来馆中知会,本王闲来无事,正要去接她,驸马既然来了,不如一道?”贺之颉眼神斜睨,一侧勾起的嘴角全是挑衅。
从贺之颉口中得知贺予落真的不在馆中,彻底压垮了吴承扬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怒火中烧,双眼猩红,哪还顾得上什么友邦礼节,上前半步,一把攥住贺之颉绣满金线的襟领,咬牙威喝,“贺之颉,你怎敢!”
随意的一抬手,贺之颉暗出一掌,直接击在吴承扬胸前,逼得其闪退三步,不可抑制的闷咳破开冷唇随即而出。
“表哥,”琬琰惊呼,作势要去搀扶吴承扬,可身子还没跨出一步,忽的被一股大力阻扯。转眼间,一只如来自地狱魔爪般的大手掐扣住了她的咽喉。
话音湮灭在空气中,狠绝的力道,几乎让琬琰感觉下一秒就会剥夺她所有呼吸的可能。
“这下,苏将军还能沉得住气吗?”贺之颉眼神在空旷的府门前恣意回旋,认定了苏翊就在此处,狂傲宣声。
心脏漏跳了两拍,四下骤然宁静。
风驰电掣,闪来一道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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