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帝豪迈一挥手,暗示范嵩引导着贺之颉在离他不远的左侧下首坐下。
那位置,刚好紧邻陆鹤川。
来,即是客。两国和亲不日将至,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咳咳…陛下错怪小王了,并非小王故意晚到,而是,咳咳…小王这身子,实在是不济。”一句话,贺之颉说的断断续续,任谁看了都觉他是病入膏肓,所言非虚。
只有脸上挂着半扇轻纱的贺予落,闻言眉梢挑动,勾起轻蔑鄙夷的嫣红唇角。
佯装不知,永治帝拧起眉宇,探身发问,“周王确实是脸色惨淡,与之前判若两人,是染上了何病,又是因为何故?”
贺之颉阴鹜的视线侧转,如原野上的孤狼狠绝的紧盯苏翊。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对苏翊会猛然出击,狠咬上一口,不承想,又是一阵虚咳,语气转而平淡无力。
“肺虚咳,老毛病了,咳咳…从前在黎国一直偎着人参,过了春夏交际即会好转,没想到今年来了卫国这病又严重了些,咳咳…迟迟未见好转。想来等浔阳大婚完,小王尽快归黎,咳咳…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瞧着,可不像。座下的大臣们两两低声交耳,显然对贺之颉的说辞深感怀疑。
“哦?原来是这样,”永治帝目光回挑,落于苏翊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肆意饮酒的脸上瞧出来的什么,可惜,看到的只有放浪形骸的表象。
“天下医者广布大卫,如今更是有医仙的亲传弟子,公主的驸马在。周王何必舍近求远,回到黎国再行医治,当下即可让驸马帮你瞧瞧。”
“小王谢过陛下美意,咳咳…,只是今日乃老王爷寿辰,实在不好因小王一人耽误了寿宴,医这病非一日之功,还是小王自行处置比较稳妥。”
人吃五谷杂粮,有点病痛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还有人不怕死,硬要掖着不让瞧。这周王到底卖的是什么明堂?和苏翊又有什么关系?
永治帝的疑心骤然泛起,凌厉的眸光不停在苏翊和贺之颉之间转换,正要再逼着贺之颉问诊,不料,苏翊抢先一步,遽然起身。
“启禀陛下,周王之所以拦着不让瞧,是怕丢了面子。他这咳疾不是什么旧症,而是,臣,给打的。”
这话一出,廷中立刻炸响了锅。永治帝本就紧蹙的眉头,亦是压重了几分。
更别说隐在家眷丛中的琬琰,抑制不住加快的心跳更是攒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高台上发生的一切,不敢随意眨眼。
“父皇,周王乃黎国派出议和的使节,两国交战亦不斩来使,更别说眼下正是两国议和的关键时候。苏世子目中无人,竟敢藐视皇权,一意孤行,对周王大打出手,父皇不可不罚。”
陆傕铮被安国公摁着,好不容易安分了一段时日,但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他怎能忍住眼看着不抓。
只要这人一日没送进城北吴家,他就不愁与贺之颉再合谋,设计将那贺予落再抢回来。他要让那臭婊子知道,就算委身于别人,让父皇赐下婚约,她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再美也配供他亵玩。
陆傕铮幻想着他的那些闺房秘术用在贺予落身上,让她那副绝世容颜扭曲成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模样,心头止不住的发痒。将安国公所有的交待抛诸脑后,开口向永治帝请责。
因为他太清楚,这一切若没有贺之颉的配合,他是怎样都不可能在永治帝的眼皮子底下,将贺予落收入囊中。
陆傕铮豪言壮语一放,安国公脑袋“嗡”的一声,宛若闷雷乍响。
之前公主走失的事,他们好不容易才择了出去,怎的又要于人把柄,硬要往里跳。
此时非彼时,浔阳公主如今有吴家做依靠,岂会还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只怕今日替贺之颉言语,多半是要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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