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他明知此事不可为,明知这是永治帝的离间之计,他还是不自主的心为所动,想要不管不顾冲动的应和下来。
只因,他太贪恋在她身上能汲取到的温暖。并世无两,独一无二。
“鹤川,将何家小姐赐婚于你,你可愿意?”三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永治帝看的清楚明白,嘴角挂着诡诈的笑,故意再予陆鹤川一重击。
那意思很浅显,只要应下,从此再不用受相思之苦,而代价就是要与苏翊反目成仇,一刀两断。
永治帝手摸着唇边的鬓胡,等待着陆鹤川的答案。看他的眼神,除了诡谲算计,隐约也多了几分关切和舐犊之情。
幼狼凶悍,但还是缺少些狠绝,年少轻狂最容易被情义二字蒙蔽。他还年轻,不会明白,手握权杖哪会有真的赤诚相待之情,他与苏翊,早晚会持剑相向,又何必执着于此时。
长痛不如短痛,他这是在帮他。
琬琰的心几乎要破口而出,唯恐下一秒陆鹤川会颔首应承下来。一旦口谕宣声,她与苏翊再无回寰之地,如若这样,她横跨时空,改换命途又有何意义。
急切的泪珠积蓄在琬琰眸中,怀揣希翼的同时又透露着一丝绝望,无神的向陆鹤川望去,空洞的似灵魂抽离。
而恰恰是这一个眼神,顿然唤醒了陆鹤川坠入迷惘的神智。
饶是天下人皆叹他是谪仙公子第一人,可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泼皮无赖的兵油子。
就算得到了她,娶了她,又能怎样?
他爱得是她的神采飞扬,灵动容光,而不是这副毫无生气的躯壳。他连伤她都不忍,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幽怨的走完这一生。
一人的贪婪带来三人终身的不幸,实在是不划算。
他狡诈自利贯了,许久没有尝过这无私割舍的滋味,若能让他们俩从此欠着他,进而念着他,是不是也算变相实现了夙愿。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不过他不是输给了苏翊,而是输给了自己。
陆鹤川强摁住心中涌上的酸涩,月白宽袖一摆,平和起身,撞上永治帝眼底的狡黠,声无波澜的回道,
“鹤川多谢陛下恩德,只是,诚如方才所言,鹤川尚无娶妻之意,更是不敢喧宾夺主,抢了苏世子的风头,还是请陛下作罢吧。”
闻言,庭中挺立的琬琰陡然惊觉口中干渴,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津液,胸腔内蓬**伏的心脏稍稍安定,但依然悬而未决的跳得极快。
视线移开至苏翊那侧,却发现那家伙正幽幽攒眉的盯看着陆鹤川,紧攥的双拳青筋暴起,颤垂于身侧墨色袍边,像是下一刻就会再拔出青霜剑刃。
永治帝奸狡的脸上赫然添上了几分怒气。成大事者,最忌讳优柔寡断。送到嘴边的肉都畏首畏尾,不敢咬住,日后还怎么继承他的雄图霸业。
“你不必顾忌,一切有朕为你做主,你只需告诉朕,你对何小姐真的毫无男女之情?”永治帝眯起危险的眸子,逼迫着陆鹤川。
“没有,我与何小姐之间实乃君子之交,无关风月。”陆鹤川的音色更是清冷,玉树兰芝的面容呈现出几抹少有的肃穆之态。
那种肃穆的外表下,包裹着天生王者的高傲与不容侵犯,远观眺望,似乎与永治帝身上散发的形而上的气场同出一脉。
“你!”永治帝更是怒不可遏。
“陛下!”缄默许久的苏翊终于出声,抓起身侧的青霜剑鞘,缓缓站起身子,一改从前的不羁姿态,正色凝重,威风凛凛的行至永治帝面前。
见圣持械,苏世子这是要忤逆犯上吗?
怒发冲冠为红颜,难道这北定王府正要落败在一个小门小户的武将之女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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