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送来的消息说的很清楚,这政王府的小公爷与北定王府的世子自小情深意厚,结为莫逆。但前一阵子,不知怎么了,两人突然在街巷大打出手,还惊动了陛下。甚至还有传闻说,苏翊现在定下的世子妃,原是要指给小公爷的。
都是气血方刚,轻狂傲物的年纪,面和心不和的比比皆是,他还就不信了,功勋贵族之家出来二世祖们,感情能好到拿去。保不齐,能让他钻了空子,这对小公爷拉拢一二。
木清翔算着两人之间或有隔阂,言辞身姿,愈发恭敬。
“木知州这话说的有失偏颇,我眼不瞎,耳不明,一路绕道西南,查勘以后才从南城门入城。
寻常洪流是不足为惧,可今时今日的洪涝,十年难遇。你一再拖三阻四,难不成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执意要把睦州城中的百姓拉下水吗?”
陆鹤川语气淡淡,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骑在马上睥睨着木清翔的模样,就像是主宰生杀大权的神佛俯瞰着蜉蝣蚂蚁,仿佛只要稍稍抬抬手,就能将这等烦人的跳蚤,捏死在掌中。
木清翔清楚的感知到陆鹤川向他投来的威慑和压迫,足膝一软,不知怎的就又匍匐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淋漓而下,硬抵着一口气,才止住了浑身的颤抖。
“小公爷明察,下官拳拳之心,皆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从无受人指使一说。大卫建国伊始,便设了睦州作屯兵重镇,截至今日,百姓军士共计十余万人。这么多人需要下官照拂,下官实在不敢莽撞行事!”
木清翔又用上了‘拖字诀’,找着各种理由搪塞,就是不肯松口。
“这么说,木知州是不信我了?”陆鹤川微敛的眼眸翻挑,盯视着木清翔的颅顶,语气陡沉。
“小公爷是陛下派来的特使,自然不会诓骗卑职,只是…”
木清翔正对青石地面的眼睛中,浑浊的眼珠子左右晃动的极快,一边绞尽脑汁再寻着各种能拖延的说辞,一边掐算着时辰。
正当他黔驴技穷之时,一匹快马穿过吵嚷慌乱的大街,朝着府门飞驰而来。
骑在马上那人身着常随贯穿的深色长跑,腰间佩剑,策马扬鞭,好不威风利索,一看就是个有身手的练家子。
行至跟前,发现从来空旷无人的府衙门前,竟围了一圈骁勇善战的骑兵,特别是某个风华耀月的身形蓦然入眼,使他汗流浃背的身姿,略微迟疑了几分。
此人的到来,让木清翔大喜过望,立起身子追随着那人踏来的脚步。瞧着那人对他微微摇头,心头当即松释,定下了谋算。
他就说嚒,发了洪灾,怎么也要有一番大动静,就算他身在中城,看不见听不着,城墙上守城的兵士们总能听见个响动吧。
安稳了一夜都没见有人来报,哪有那么快,洪流能直接将堤坝冲垮,漫进城里开。
此事多半是这陆鹤川与他苏翊沆瀣一气,设好的圈套,就等着他把文书上的官印一叩,到陛下面前,参了他去。
一来能断了主子在睦州的臂膀,二来能公报私仇,以泄军资不公之愤。
“只是什么?”陆鹤川草草瞥了来人一眼,板沉着脸,向木清翔继问。
“只是还要再确认一番才好,小公爷请看,此人正是我派去城外勘正矫伪的心腹,办事极是通透利落,定能将城外的情况摸个透彻。小公爷不妨稍安,容其回禀一听?”
不等陆鹤川发话让他起身,木清翔径自拍拍袖子,由身旁师爷扶着站了起来,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微笑,摆出大局在握的架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从前我觉着木知州如活泥鳅附身,滑不留手,如今瞧着颇有些长袖善舞,阳奉阴违的头脑。
前门应付着我二人,后门派人前去打探,两条腿走路,不管事态到底如何,都能让你有个缓和之机。依我之见,让你在这偏远的睦州城做个父母官,实在是有些屈才。”
苏翊沉默了许久,斜了眼不知从来蹦出来的‘心腹’,对着木清翔一阵奚落。
只是姿态并未因为此人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依旧懒散着,旁观事情走向。
“苏世子过奖,下官也是在其职,谋其事,为城中百姓安稳的日子多思虑了一些,算不得什么大才大干。”
木清翔装作没有听出苏翊口中的讽刺之意,拱手承应,更是斗气昂扬,与苏翊当面呛上。
“如今此人领命而归,苏世子大可一同听听,看是不是您一路颠簸劳累,晃花了眼。”
“小公爷,你说呢?”苏翊闻之嗤笑,转头问向陆鹤川。
“既然木知州不惜全家性命,也要执意如此,那咱们不妨舍命陪君子,再多耽搁些时候,暂且听一听。”
得了陆鹤川的同意,木知州如临大赦,即刻得意洋洋向那人走了过去,就等事情水落石出,打响苏翊的俊脸。
“周正,快,将你看到的情形一一道来,有陛下的特使小公爷在此,你一个字都不准欺瞒罔上。”
名唤周正的常随微垂着脑袋,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吐露一个‘是’字。
而后深看了面前眉飞色舞的木清翔一眼,徐徐冷然道出,
“启禀大人,卑职攀上城墙,瞧了仔细,睦州城外一片汪洋水泽,三座堤坝悉数坍塌,若不是守城兵将应对及时,早早关上了城门,堆砌了沙土,只怕洪水早已冲入城池,漫灌入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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