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吩咐的,属下立马派人前去,但是现下城中人荒马乱,还是让属下跟着您,贴身护卫着才算稳妥。”奕戎忧心如煎,向陆鹤川请恳。
“不必了,”闻见奕戎再次驳了他的意,陆鹤川转好的面色翻而复去,又沉下了几许,“我不喜欢话说两遍,命行多次。奕戎,你当知分寸。”
奕戎倒吸一口冷气,挺在马上的身子立刻俯下,恭顺不已,“公子恕罪,属下这就去。”
紧扯着缰绳,带着一千军士掉头向北而行。
苏翊打量着左右撤离了七七八八的街巷,心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松下来了些许,任由黑曜一步一步慢踱着,在萧寂悲肃的境像中,好不慵懒惬意。
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兵临城下,正值危急存亡之际,也依然能自我调节,松紧有度。
行军多年,他心里门清儿,持久战拼的就是耐性和心力,一味绷持着,只怕敌人还未打上门来,自己就要先卸甲溃败了去。
所幸首战告捷,离溃堤也还有两日,不如稍作调剂,再抗军旗。
蓦的,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在他的耳后方连贯响起,不多时,勾着竹叶浅边儿的华白袍袖闯入了他的余光。
“都安排妥当了?”苏翊挑眉问道。
“让奕戎带人去北城门了,到不了巳时,城中的百姓便能悉数撤出。”陆鹤川松了松手,与苏翊并排踱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音落,陆鹤川攥着缰绳的手猛然一滞,“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你要问的是什么。”
“三年,不愧是你陆鹤川。你早知道会有来睦州这一日,正巧闹了水患,便让你逮了去。”苏翊猛然侧身,朝陆鹤川探过身去。
长吁一口气,陆鹤川张口坦明,“你也说过,我行此路,稍有不慎,就再无回寰之余地。明知前路凶险,我岂有不未雨绸缪的道理。”
他心里明白,他的这些心思,对他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与其你来我往的猜忌着,不如一开始就斩了这些烦恼丝。
“这木清翔恐怕只会想着你我不会容他善终,怎知,危险是三年前就被人埋了去。我猜,他到死,都不会识出周正的真面目,还一味的推心置腹,托付全家呢。”苏翊扳回了身子,宣口作声。
“他当然不会识出周正的真面目,因为他绝不会死在冰冷的刀下,而是胭粉堆成的女人窝里。以他这条狗命,换得一个心性纯良,没被污染过的孩子,也算死得其所,值了。”
陆鹤川语气平淡如水,说着泄露天机的秘语像是说着午膳是什么菜色一样,波澜不惊。
反倒是苏翊,一把勒住了缰绳,止了黑曜的马蹄。
“什么!”
转念想到方才木清翔身旁,那个娇媚的夫人和她手中抱着的孩子,苏翊幡然回悟。随即轻嗤淡笑,没于此事上再做纠结。
“我有自知之明,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我也就是好奇一问,你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陆鹤川仿佛听见了什么不经之语。
“刚刚在府衙门前,你怎的不抛给我这个说辞,如今大功告成,便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没这等便宜事!”
“小气鬼,着手铺垫了这么久,不用岂不白费,顺手帮忙的事,你有必要这么分的这么清楚嚒。”苏翊咧嘴抱怨着。
“若是救济旁人也就算了,可你这种阴华狡诈之辈,实在不配我拔了安插了这么久的暗桩。转眼就要到西郊大营,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不等苏翊应还是不应,陆鹤川双腿一夹马腹,直接纵马小跑了起来。
“诶诶,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别以为脸白就有理,我告诉,我可没答应。”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苏翊抬手喊着,追了上去。
“你说什么,风大,听不见。”
“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啥无赖这套,我跟你说话呢,别跑。”
“不跑?人人皆知洪水要过境,不跑多半是痴傻。”
“嘿!还敢骂我!你,你给我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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