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这些年对襄王殿下的朝奉,唯有木清翔一人半路插过手,哪怕是雷义跟在他身边多年,也不曾获悉半分。
眼下,知情包藏祸心的人已死,这陆鹤川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再把木清翔从地府拽过来与他作证,何况,他还留有后手,不怕他再拿此事大做文章!
不等冯唐再多思量几许,陆鹤川蔑然一笑,闲庭信步,在一方军帐内轻踱了开来。
“木清翔是这一方的父母官,这些年,虽无政绩卓著,却也是将面子工事做到了极致,与你冯将军文武共治这睦州城,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为过。
若非我与你协商撤营修渠那日,稍稍点拨了你两句,只怕这会儿木知州还与你我谋在一处,共商着灾后重建之大计呢。
你怕他受人胁迫,以求自保,将你这些年对襄王殿下朝贡的事给泄露出去,故而狠下杀手,赶在旁人之前,要将他这一张嘴给封死。
仔细想想,未雨绸缪,防微杜渐,也是人之常情,若我是你冯将军,约莫也会做贼心虚,早下狠手将事情摆平了去。
只是,你找的这群人着实是一盘散沙,即便勉强帮你成了事,也给你惹下了大麻烦。这一胜一败,孰轻孰重,不知冯将军心中,可有计较?”
陆鹤川将这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谋算一一铺陈摊开了说,气的冯唐是七窍生烟,恨不能挥剑杀之而泄愤。
攥紧左右双拳,咽下喉头的腥甜,冯唐幡然变脸,仰首朝天,笑声连连,“哈哈哈,小公爷不去茶坊里说书,着实可惜了,故事讲得有鼻子有眼,却是一派胡言。
你说我指使这些人杀了木清翔,拿出铁证如山的实据啊,如若没有,那你这番质问猜测就全是诬陷!你不留情面?别怪冯某不留情面,还差不多吧。”
陆鹤川踱出去的脚步急停,回眸转身,给奕戎使了个颜色,着他从帐外搬来几把染血的兵刃。
哗啦一声,铺撒在冯唐的足前,惊得他再次眯缝起了眼眸。
“人可以说攀诬,但这东西却做不了假。睦州建武军背靠大树好乘凉,吃穿用度,武器装备,就算是皇城脚下的城防军,也得望你项背。
这些兵刃,是从这伙马贼手中收缴来的,已经仵作查验,与城北驿馆中留下的刀痕相吻合,更经官家的铸兵坊查证,是他们供于你们建武军的没错。
供词证据皆在文案上详实记录,刀环处还有工匠篆刻的名字,冯将军要不要拿起来,仔细瞧瞧?”
此处距离距离乾州的铸兵坊有一百余里,不停不歇的打马七八个时辰,才能骑个往返。总昨夜到现在,还不足半日,他们是能未卜先知不成,将这文状都拿到了手中。除非……
不对!此事有诈!
这分明,分明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他陆鹤川和苏翊,是挖好了坑,等着他往里跳!卑劣无耻!可恶至极!
冯唐恍然大悟,再也绷撑不住,“好啊,你们这是打着幌子,诱我栽跟头!什么账册,什么叛变,根本是子虚乌有,他木清翔就没有捏住所谓的把柄,对不对!
嗬嗬,长江后浪推前浪,枉我费心筹谋了一辈子,居然被你们俩人黄毛小子给坑害了去。可惜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我认下了这条人命,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冯唐是彻底被激怒,指天骂地,不惜代价的与陆鹤川撕破了脸,“你抓的这群马贼,那都是在官府有底册的惯犯,大卫律例严明,他们所说的话,是过不了堂的,更不能作为你攀诬的凭据。
还有你找来这些兵刃,就算是出自我建武军又能怎么样?他们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没干过,钻了空子,在我营中盗走几把兵刃,不足为奇!
就算陛下责怪下来,我也顶多是一个监察不严之罪,旁的什么罪名再想推到我冯唐身上,门都没有!”
冯唐心里认定,这从头到尾都是陆鹤川的诡谲毒计,不过是耍尽了心思,想诳他口中的说辞而已。大手一挥,硬气背过身去。
“就知道事实摆在眼前,冯将军辩口利辞,也能将这事给搪塞过去。你既不认,也无妨,多这一条罪名也不算多,反正,你也只有一个脑袋够砍而已。”
见冯唐这副神气模样,陆鹤川也不恼,翩然踱回至茶案旁坐下,再起端起徽窑茶盏,细细观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把罪名,硬扣到我头上不成!”冯唐气的甩袖,不分轻重的说尽了狠话。
“哼,小公爷若想由天堂下地狱,连累了政王府一同吃瓜落,那就大可试试,看能不能连根拔起我这棵盘踞在睦州的大树。因果报应,小公爷,可要想好了!”
冯唐的威胁话音刚落,陆鹤川手中夹着的茶盏盖子赫然落下。瓷器触碰相撞,瞬而发出清脆的异响。
顺而望去,陆鹤川唇畔上扬的弧度不再,绷直着抿成了一条薄凉的水平线。
“冯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你若认了,尚能留个全尸,保全了家人,而今,没这个必要了。奕戎,把人唤进来。”
“是。”奕戎领命进出,少顷之后,带进来一人。看清来人容貌,冯唐大吃一惊。
“木夫人,你怎么……?”你怎么没死?
冯唐失了魂一样惊叫,亏得他这些年经历不少风浪,他没在口舌之上,又让人捏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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