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自苏翊和琬琰回到征北军营中,已有整整三日了。
除了刘旭屈尊做了苏翊的贴身亲卫,整日忙进忙出的为两人送膳送水,其余人等,连主帐的边儿都没挨近过,更别提偷猫着身子往里面窥探什么。
门口值守的亲卫,都是苏翊从京城带来的那一千精锐,在睦州人生地不熟,对营中所有兵士都是一同对待,没有苏翊的命令,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钻了空子,以打探主帐内的情况。
何广砚嘴上硬说着要与何府再无瓜葛,其实还是舍弃不掉血脉亲缘,在帐子中坐立难安,止不住的忧心如焚。
先头一日,接连两次求见都被无情的挡了回去,而后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就再也没闻见过声响。
就连跟苏翊情同手足的统领苏肃,也是三日没有亲见过苏翊和琬琰的真颜了。
除了隔着军帐,向丹月笨嘴拙舌的诉诉衷肠,就是在睦州城里的州府衙扎着,持剑守在衙门口,以防再有居心不良之辈趁机作乱。
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除了三餐的间隙能稍微缓缓脚,别的时候,都是打了十二分精神遵上促下,从无懈怠偷懒。
整的手下兵士们接二叫苦连连,大呼比在北境还要艰苦。
只有苏肃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内外交困,走投无门之下的无奈之举。
唯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无暇分神这一招笨办法,才能压制住脑袋里不能使唤,随时都能冒出来的胡思乱想。
说真的,燕州城外浴血搏杀、生死攸关的那一战,他都没有今日这般无助焦灼。
男儿志在四方,铮铮铁骨,何惧生死,大不了就是马革裹尸,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可目下,情况却有天壤之别。
苏翊,琬琰,丹月,哪一个不是他心中的不可或缺之人,凡若有一个真被那瘟疫沾染,陷入九死一生之绝境,那他约莫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欣悦可言。
等待他的,就是只有孤苦终生,黯然神伤。
三日了,整整让他备受煎熬了三日了,也不知道鹤川公子找到的大夫医术行不行,是死是活,也该有个论断了。
“诶呦!疼死我了!你,你轻一点啊!”
一个不惑之龄的中年男子,刚把手中的银针扎在苏翊脑后的凤池穴上,他立马跟螃蟹夹了屁股一样,腾地一下蹿了起来。
连累了银针误了方向,直接斜着刺到了穴位旁边的皮肉上,顷刻间,针尖的位置冒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血珠。
苏翊下意识的抬起未伤的右爪去布拉,眼见手指上黏到了血,咋呼的声音更响了。
“陆鹤川,你看你找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这把式,还不比我营中的军医呢,依我看,你还是遣了他走吧,都三日了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无碍的。”
琬琰不过起身去换盆水的功夫,一回来又瞧见苏翊炸毛的样子,不等陆鹤川说话,直接一瞪眼,打掉了他伸着让人看的右手食指。
用棉布轻轻拭去那颗小的不能再小的血珠,对施针的大夫施以抱歉,示意他继续下针。
琬琰着实想不通,从来刀枪棍棒加身,眼都不眨一下的苏翊,这几日像转了性似的,跟孩子一般胡闹,对陆鹤川找来的医者予以的治疗,极其不配合。
不是疼了,就是苦了,要不就是打着哈哈,说压根没事。
有事没事,那是医者说了算的,他一个患者,有什么资格说没事。
从前在吴府由表哥治伤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的我行我素,油盐不进,施针吃药也都配合的紧,怎的偏在这儿,就不行了呢?
难不成真如鹤川所说,他正是蹬鼻子上脸,故意要摆摆样子,享受一圈人焦心着,围着他转?
哼,若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她的不是了。
想着他到底是因为她受的伤,遭的罪,心怀愧疚不已。这几日她简直是为奴为婢,对他无有不应。
除了日常琐碎,她能做的一并都替他做了,就连床榻上,也让他占尽了便宜。若不是碍于两人潜在的病邪和居处的地界,保不齐他真敢一不做二不休,将她吃干抹净了去…
真当这疫症是好玩的嚒!
不愧是他苏翊,心胸似海,明月入怀,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胡闹!
瞥见琬琰面上愠怒,颇有些要教训他的意思,苏翊立刻见风使舵,闭上了那张矫揉造作的嘴,愉悦的憨笑着,摆正了坐姿容医者下针。
“公子,这…”
苏翊这一通闹下来,从来以金针刺穴闻名的桑敬,突然手指不听了使唤了。左比划,右比划,就是不知该如何下针才好。
生怕他再一下针,这人高马大的苏将军再畏疼跳起来,给扎出血不要紧,他这招牌可是要砸了。
他虽为人和善,没有医者惯有的清高臭脾气,可遇上这种难伺候的,他也是极不想理会的。
若不是公子明令嘱咐,非要他保住两人性命不可,他才不会去动这苏将军一下。
陆鹤川收到膳桌那侧桑敬望来了眼神,轻摇首,放下了手中冒着袅袅熏烟的茶盏,无奈勾笑着,示意他不必再强求。
“他二人今日身体状况如何,可还有染病之忧?”远瞧着精神状态,实在不像生病的样子。陆鹤川不敢大意,还是多问了一句。
桑敬起身,对着陆鹤川恭敬作揖,“回禀公子,苏将军除了左肩的伤口还有些生热化脓,其他,并看不出来什么紧要病症,温病一说,应该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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