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下的玄赤军旗,依旧赫赫生畏,半丝不惧烈暑的酷热。
迎风招展的气势,似乎比从前还威风了几分。
刘旭巡营归来,刚准备将湿透的里衣换下,帐外亲兵来报,说是苏肃突然回营。
“苏肃,他怎么回来了?难道……”刘旭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冷峭,烁目陡沉,随手扯过衣架上搭得件外袍,挂剑迈出了帐子。
还没等他近前,有一披身盔甲,反着粼粼银光的壮实之人,先他一步,凑了上去。
“末将拜见苏统领,这大中午的,您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将军那边需要人?我杨虎别的不敢说,出力逞勇,那绝对是咱后备军里的第一名。”
杨虎截住苏肃的去路,拍着胸脯,毛遂自荐,苏肃放眼瞧瞧四周还没有奕戎的身影,也就没黑脸,轻叹一声,与他多说了两句。
“杨兄弟勇猛,征北军谁人不知,只是眼下,…,确实不是勇字当头的时候,”苏肃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情,“杨校尉在征北营中管好手下的兵将,不乱生事,就是帮了将军大忙了。”
“这话从何说起,瞧苏统领这样子,莫非是将军…”杨虎大胆猜测,还没大放厥词,被身后之人喝止了下来。
“杨虎,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可是你能问的,还不退下!”
回头瞧见刘旭正盯着他满眼喷火,杨虎憨厚的挠了挠头,听话的闭紧嘴,退开了几步。
“让苏统领见笑了,杨虎是个风风火火的脾性,想什么说什么,没有恶意,还望统领海涵,”刘旭恭谦的对苏肃抱拳躬身,吓得苏肃赶紧侧避了避,俯首将礼又回了过去。
“刘兄这是做什么,你我品阶相同,官阶一致,从无上下之分,你这样客气,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至于杨兄弟,接触不多,可我能瞧出来他是个热心肠的,眼下,征北军中谁人不担忧将军的安危,都是人之常情,刘兄不必放在心上。”
“苏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矫情了,”刘旭斜睇着杨虎狠睨了一眼,上前了几步,贴着苏肃身跟儿,追问道,“可是将军有军令托苏兄带传?”
苏肃哀叹长舒,无力的摇了摇头,声音虽低,但如若站的不远,还是能听的清楚明了,“自从大前日晌午,将军倒下,已经三日昏厥不醒了。景太医来瞧了好几次,没有一点起色。”
刘旭闻言震烁,眦目惊呼,“什么,竟然这么严重!以将军昔日的功力,怎会连这小小疫症也奈何不得。”仓皇之中,晃过神来,又问一句,“可有再请别的大夫,诊断医治?”
“景太医乃禁中太医院正,他的医术远在其余太医之上,他都束手无策,旁人更不必说,”苏肃眼中的黯然失落尽出,蕴着腥红,很是焦灼。
“那就没了法子,只能干等着?不行,我得亲自回京一趟,请吴家的承扬公子,出手相救。
上次将军命在旦夕,就是他把人给救回来的,若天下还有一人能破这疫症,我相信非他吴承扬莫属。”
刘旭掐腰转身,作势就要招呼亲卫去马棚把他的战马牵来。
“刘兄不必去了,”苏肃抻手,将人拽住,“今早小公爷已经派人回京去请了,他与承扬公子交情不浅,比咱们好说话。将军倒下,征北军中断不能再没有刘兄了。”
“苏兄言重了,刘旭得将军信任,统帅这五万悍将,自是要从上而下,严肃军纪,你放心,有我在,征北后备军乱不了,倒是这几日,将军那边,辛苦苏兄操持了。”
刘旭负手叹息,瞄着杨虎探着身子想要听个真切的余光,愈发晶亮,“自睦州往返洛京,不眠不休,也要费得足足四日,这四日,将军的安危可有人照拂?”
“小公爷已安排他贴身用着的桑大夫一会随我入城,虽比不得承扬公子医术高超,用来应应急,想来是可行的。
禁中的太医们,向来以稳妥为用药第一要记,这桑大夫没有这种顾虑,说不定猛药一剂,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也说不准。”
声声嘶鸣马蹄急,苏肃说罢,军营外,奕戎骑马领头,带着一队精锐匆忙赶来。队末,有一人背着药箱,骑着矮一截的雏马跟在最后,苏肃定睛细瞧,不是那位桑敬桑大夫又是谁。
“人到了,我就不留与刘兄蓄话了,等睦州告捷,你我二人再把酒言欢,喝个彻夜不归。”长剑束腰,翻腾上马。
“等候苏兄佳音,千万保重!”
营门口戍守的卫兵才刚刚搬开拦障的鹿砦,将严闭的营门拉开一个小缝,苏肃扽紧缰绳,猛夹马腹,乍喊一声“驾”,飞奔而驰。
与营门外候着的奕戎点头会意,没多作停留,率着一众人马,朝着睦州东南向的角门,驰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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