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病症还殊为要紧吗?”
三人刚入了房中,丹月便过来张罗着,端上一桌实在简陋的‘团圆’饭,为了借上好意头,扫去这一声的晦气,苏翊也不嫌弃,大快朵颐的用了一个时辰才罢休,惹的吴承扬又来一阵碎嘴。
直到入了夜,收拾了停当,才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吴承扬凝神静气,一一给两人诊了脉。
可这十息的工夫都有了,吴承扬还是没有抬手发话的意思,苏翊候在一旁着急琬琰的脉象,忍不住凑了过来,火急火燎的相问。
“我这才定了心,你慌什么?”吴承扬抬眉剐了苏翊一眼,继而将手指尖沉在了琬琰左手的关脉上。
“行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唯有这个切是重中之重,稍有差池,便是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我不探探清楚,开错了药怎么办。”
“你吴大神医,能开错了药?鬼才信呢…”苏翊不屑的撇撇嘴,却也再不敢多说一句。事关言儿的身子,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还好,没酿成什么大病,十几剂药下去,就能除根,”终于在苏翊抓耳挠腮,等的再不耐烦的时候,吴承扬收回手指,起身走到铺了宣纸的膳桌旁,准备开药。
“十几剂?这得吃什么时候…”,来了这大卫,琬琰什么都没多吃,偏这古哈哈又难以下咽的黑药汁,三天两头的灌喉入腹。
她这人什么都不讲究,唯有这嘴上,半点苦味都吃不得,这十几剂药喝下去,不得要了她的小命。
“什么时候也得吃!良药苦口利于病,广砳喝了十几年都没叫半个苦字,你身为长姐,更要躬先表率,树为楷模,”吴承扬起笔连贯,眉眼不抬,嘴上又搬起为兄的教条,字字不离劝导。惹得琬琰频频蹙眉,却不敢出声辩驳一个字。
舅父总说表哥是生来讨债的,一丝都不肖像他,可她倒觉着,表哥这副矜持不苟的样子,简直是跟舅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说不像,简直是不能再像。
“还有,这药要用文火熬至一个时辰,少一刻钟都不行,药汁一口都不能剩,更不能偷懒耍滑,有上顿没下顿的喝得稀里糊涂。”不等琬琰懊恼,吴承扬又连珠告诫了几句。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目下我已无大碍,定会看着言儿,叮嘱她顿顿按时服用,”
看着吴承扬落笔将药方拾起,苏翊一步抄前,将写给琬琰的方子接了过来,大概扫了一眼,担忧的神色不减犹在。
“只是不需要再进补些别的东西吗?我从前听营中的军医提起过,说是东阿县的阿胶最补女儿家的气血。”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若有疑,大可不用这方子就是,”吴承扬微蹙眉头,面露不快,抬手就要去夺苏翊手中的方子,幸而苏翊动作迅敏,才没让他得逞了去。
“况且,睦州现下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用那些昂贵的进补之物,回到洛京,你愿意喂她多少,只管为她寻来就是,何必要在这等多事之秋,徒惹事端。”
“我这怎么能叫徒惹事端呢!我…”苏翊又想反驳,适时被琬琰一瞋,止住了话头。
“表哥说的是,睦州时疫未消,钱粮最是紧俏,先前我也是在宅里被养娇了的,不知柴米油盐贵,理清了那些账册才知,这还算气派的睦州城,底层的百姓是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琬琰抽走苏翊手中的方子,目见又有黄连黄芩两味令人苦不堪言的药材,强颜欢笑,顺着吴承扬的意思继说。
“表哥医术冠绝天下,这方子定是可比灵丹妙药,这次我绝不投机取巧,按顿将这十几剂一一服下。”
“这还差不多,”吴承扬面色好转,敛袂抖了抖,漫步回坐到两人身前,清冷的眸子巡至苏翊,示意他将左手放在脉枕之上,“喏,该你了。”
“嗯,”苏翊轻应,顺从的抬起左腕示于吴承扬,眼看他只轻轻探了几下,便没打算再继续,琬琰忧色难消,紧张的急问。
“怎么了表哥,难道他的身子,还有不妥?”
说到最后,苏翊几乎听到了她声音中的颤抖,瞬即将人拉回身旁坐下,安慰似的攥紧了她的柔夷。
“我好好的,没什么大碍,你别紧张,若真是有大碍,这家伙早就发话了,怎会陪咱们胡闹到这个时候。”
闻见这话,吴承扬毫不留情的剐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是胡闹?哪次皮外伤不是你不予重视,反反复复一两月都不见好,这会子倒是通情达理了。”
“那还是不是吴大神医医术高明,次次会妙手回春之效,”言之理亏处,苏翊顺坡救下,掉头立转话锋。
毕竟,是人家救了他一命,不,是两命!该反驳的时候,就得反驳,该奉承的时候,就得奉承不是。
他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人看相,下菜碟!
“之前你若恭维我两句,我应下也无妨,但这次”,落笔再写方剂之前,吴承扬颇具深意的探了苏翊一眼,“着实不是我的功劳。”
“嗯?”苏翊狐疑拧眉,满头雾水,不谙其意,“这话从何言说?”
收回疏浅的目光,吴承扬起手从容下笔,不经意的淡淡开口,“你这次昏厥虽以时疫为引,但追根溯源,还是皆因你上次在北境所中的蔻乌之毒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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