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会知晓?”梁相大惊失色,双目不可置信的大睁,口条不自觉的模糊。心爱女儿的目光像芒刺一样射向他心中的柔软,令他呼吸微滞,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迷惘之间,余光骤然瞥到几步之外,马上睥睨而下的视线愈发戏谑,他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出自谁之手。
急火攻心,一口腥血自心头上涌,呛在喉头,令他本就僵硬无比的身子再难挪移一步。
闭目昂首,恨不能仰天长啸,却又碍于爱女就在眼前而有苦不能难,有恨不能张。艰难的喘了几口粗气,硬是压下了喉中的血腥。
没有像以往一样,再声嘶力竭的指责陆傕钧的不义之举,他徐徐的转过身子,颤抖着握住梁昀若掐在他小臂之上的小手,生硬的半扯出一抹笑,轻声安抚说道。
“孩子,这世上的一切,都不是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你自小被我娇宠惯了,不懂这些,没关系,但你只要相信,父亲比世上任何一人都希望你平安喜乐,便够了。”
舐犊之情泛滥起伏,鼻尖忍不住窜上酸意,他轻拍着那双自小被他裹在手心的那双小手,泪花晶莹闪烁。
“回去吧孩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今日之后,一切将真相大白,你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保重你好自己,这是为父唯一的心愿。”
“不,我不走!”魔怔一样的梁昀若根本听不见去任何劝解的话,猛摇着珠翠环绕的额首,痴狂的拽住梁相不肯松手,怀抱着对陆鹤川的执念,紧紧追问。
“爹,为何要等到今日之后,我等不了了,我真的等不了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就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女儿!”眼看着爱女饱受折磨,梁相痛不欲生,钳制着梁昀若的肩头高声嘶吼一句,总算止住了她的癫狂。
“你醒醒吧!你是襄王正妃,是未来大卫母仪天下的国母!你受了这么委屈,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别再去管那些不甘心的人了,他不值得!”
“他值得!他值得啊爹!”她自懵懂之时,就心悦于他,如今说他不值得,她怎能接受!
梁润若狂躁又起,拼命的挣脱出梁相的钳制,又要不管不顾的口无遮拦,被冷冰冰的一声止喝,掐在了腹中。
“好了!你们这父女情深的戏码,等入了宫,得了位,再演也不迟!”陆傕钧最痛恨的就是这父母爱子施恩义的场景,撤回马头不愿再看,冷声阻截了令他刺眼的这一幕。
“吉时快到了,雷义,点兵入皇城!”慢踱了两步,又生顾虑,睇了马旁跟着萧稷一眼,吩咐道,“萧稷,你亲自去请梁相和王妃,随本王一道入城!”
梁相这只老狐狸,奸诈狡猾,即便到了最后关头,他都不得不防啊。
这场好戏,缺了谁都是会有遗憾呢,他要让梁昀若亲眼看着,陆鹤川是如何卑微的在他脚下臣服,又是如何毫无尊严祈求他的宽恕。
没有人配与他争锋,谁,都不行!
“是,殿下,”萧稷唯命是从,淡笑着走向梁相父女二人,躬身有礼的伸前左臂,“梁相,时候确实不早了,成王败寇,就在这最后一击了。估摸梁相也不希望,王妃的后位,不能得尝所愿,到头来,尽是一场空吧。”
萧稷好巧不巧,就站在梁相视线偏移的位置,无奈之下,他只好收回向手下亲兵传递的眼色。
“萧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夫有今日之欺凌,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可还请萧大人别忘了,兔死狗烹,自古以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虎作伥,还是要时刻小心足下才好。”
萧稷神态自若,听了这意有所指的金玉良言,也只是淡漠一笑,“梁相多虑了,殿下并无无情之人,哪会允许这种兔死狗烹不仁不义之事发生。”
抬靴逼近一步,端平了前伸的手臂,样子虽恭敬,可逼迫的意味不言而喻,“富贵膏粱就在眼前,何须百般踟蹰。还请梁相和王妃体恤萧某,高抬贵足,随殿下一同入宫。”
“富贵膏粱?”梁相无情嗤讽嘲笑,“只怕是黄粱一梦还差不多!”
转过头携住梁昀若的手腕,朝着七孔宫墙的正中之门,阔然迈步,“女儿放心,有爹爹守在你身边,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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