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琬琰还是怔愣,他轻笑两声,说起了俏皮话,“夫人还傻站着干嘛,劳烦再帮我倒杯水,我口渴的很。”
闻声惊醒,琬琰紧点了两下头,连忙起身又朝茶壶的方向疾步而去,眼看着苏翊猛灌下肚,一杯茶又见了底,悬在心头的大石翻然地落。
“对了,苏肃人回来了吗?”接过琬琰递过来的帕子,拭去口唇边的水渍,苏翊张口就问,“那小子蠢笨的可以,不去找,多半是识不得回家的路。”
“人家苏肃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琬琰心知,那是苏翊在是憋着脚的嘴硬,由着他拉她在床榻边坐下,细细详说。
“昨夜半夜就回来了,吓得丹月拉着他哭了好一阵。遭了那些人的暗算,也受了些内伤,我让他去休息静养,他偏不肯,硬是在门外陪着守了一夜。”
“这会儿应该是拿着表哥开好的药方,去药坊抓药去了,去了有一阵,应该快回来了。”
琬琰探着脖子,高过窗子边向院内张望,可瞧来瞧去,也不见半个人影,不禁有些茫然,想着苏翊怕是有什么要紧的安排,转过头,急问,“可是有什么急事要他去办?我这就让丹月出门寻他,一准把他找来。”
自说自话,刚刚坐下的琬琰又要起身。
“你急什么,”坐着的身子还未离地,一把又被苏翊拽了回去,恰巧,他用的是那只带着伤口的右手,点缀着梅花的纱布上瞬间渗出一大块血迹,勃然使得琬琰又是一惊。
“我急什么!还不是你整日不把自己当回事,”担忧化为焦急,琬琰赶紧将那只蜷握的大手舒展开来,瞠目狠瞪了苏翊一眼,从塌边的小几上将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金疮药和纱布,端了过来。
“是是是,言儿说的,句句箴言,”苏翊再不敢辩驳,顺其心意,听话的由她摆弄。
落日的余晖顺着窗沿斜斜打入,正落在琬琰半掩着的睫毛之上,在她的眼眶之下生出斑驳的剪影,从苏翊的视线看去,像极了若隐若现深着黛色的远山云影。他忽觉空掉了半边的心房瞬间被填满,柔软且又丰满,让人倍感珍惜。
“还好...”不经意中,他溢出一声感叹。
“还好?一点都不好!”琬琰不明其意,眼里心里,全都是褪去外裹着的纱布后,苏翊外卷着肉,鲜血直冒的大掌。余光瞥见他正以一种无所谓的眼神痴痴的凝看着自己,当即燃起一阵无名火,狠剐了他一眼,语气更是不善。
“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苏翊被那两句嗔怼惹笑,目光柔浅,始终未离琬琰片刻。
“你这浑身的大伤小伤,都是被这‘不妨事’三个字给耽误出来的,表哥走之前,专门嘱咐不能任由你胡闹,你若还是不当回事,我只好派人再将他请回来!”
琬琰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是轻的不能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扯动他手上的伤口裂开。用木勺掏出吴承扬留下的金疮药,一点一点沿着蜿蜒的脉络涂抹上去,三不五时的吹着两口清气,那滋味哪来的痛苦,别提让苏翊有多舒服。
“表舅兄,还是算了...”他连忙服软,乖乖的接受了琬琰的威胁。一想到吴承扬从前在他身上拿着金针笔走龙蛇的跋扈劲儿,止不住的头发昏。
“听说,公主诞下的,是个男孩?”他转了话锋,突然问。
“真没想到,我们三人中间,竟是他先当了父亲...”视线移至琬琰的小腹,感慨油然而生,“不过还好,我也不差,虽不能折桂,也好歹讨了个第二名。”
苏翊的语气很是自然,仿佛单纯的说着家长里短,倒是琬琰,闻见这话,忙碌着身子有一瞬间的微滞,不敢去探他的眼色,转眼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一圈一圈的用纱布将他上好药的手掌包裹起来。
“成家生子,是理之自然,这有什么好比的。”
“是啊,偏就有人把这理之自然的事情也不当回事,自己图了痛快,甩给别人无穷无尽的烦恼与折磨。”
苏翊哼哧两声,坦然直说,似是随口一言,却逼着琬琰无法再继续,默默的抬起头,与他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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