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
就算赢了，那些人所受的处罚也没有她经受的那些灾难重。
但还是要告，还是要这么画蛇添足的做这样的一件事。
温书彦神色复杂，看着她。
徐徐不用解释为什么，他已然看到了她那些想法的大体脉络。
对徐徐来说，她写自传也好，利用舆论也罢，都是自己报复回来的手段。
但是叫这些人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堂堂正正的处理。
因为坏人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或许其中还有一些是属于文人的情结，她希望后来的人读到这个自传，看到这件事，不仅仅会对这几个人产生鄙夷的情绪，还能够相信正义，相信法律。
眼前的小姑娘倔强的像个的孩子，认真的重复着小时候经常被教育的：相信法律的力量。
明明他已经将话说的如此露骨，明明他已经将特权放在了她的手上，这个少女能想到的，却还是这样的方式。
温书彦听着这些话，看着她还稚嫩的面庞，倚靠到沙发上，放松身形，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他猜过徐徐会选择怎样的手段来报复于安娜，徐徐却没挑中里面的任何一种，自己独树一帜的选了最稚气，也最像她的一个。
就像上次跟简墨棋的网上对战一样。
徐徐年轻，看上去乖巧温软，但确确实实是个真正的少年人。
她带着少年人的锐气，浑身都写着“初生牛犊不怕虎。”
同时又满派天真，一腔热血，勇往直前，不可妥协。
成年人识时务，懂的保护自己，懂的用圆滑的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的徐徐，她看得到阴暗的一面，也知道权衡，知道隐忍，知道韬光养晦。
但一旦时机成熟，她要选的，依旧是要跟这些阴暗面正面相搏。
她要什么，就要堂堂正正的拿。
她想做什么，也要堂堂正正的做。
明明拐个弯能看见更好更快捷的一条路，她却似乎就认准了，非得跟这些丑陋黑暗正大光明的分个高下。
就是这样稚拙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偏偏她自己又不是真正什么都不懂。
前方那个正道，荆棘遍野，泥泞满地，只要转个弯，就是一路畅达的小路，她看得到，却还是要走那条最难走的道路。
温书彦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只要她想，别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更狠的手段，她说出来，他就一定替她办到。
可是这个人偏偏就要这么执拗的，走那条正道。
哪怕再不好走，她也要走。
她不可能不知道。
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徐徐。
温书彦闭了闭眼，压下心口那些复杂的心绪。
“你就这么确定，会有那么一天？”
小姑娘眼神明亮，越发像个孩子：“确定。”
“有句话是，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注：最后这句话出自美国法官休尼特，不是原创。原话是：正义从来不会缺席，只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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