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满脸呈现着病态兴奋的白淑珍截然相反,黎涛目光宛如凛冬冰封的湖面,封锁在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在赵林的身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赵林,上次在地下停车场,黎涛就见过这个斯文败类。
瘦高个,夹着公文包,戴着小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当时的赵林虽然给人一种伪君子,道貌岸然的感觉,可远不至于现在这般被腐气缠绕的行尸走肉。
“你死了?”
黎涛淡漠的口吻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白淑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疯狂,似笑非笑道:
“他死不死,都不影响我把绿帽子给他还回去。”
黎涛目光闪烁没说话,他感觉白淑珍潜意识在暗示他,赵林已经死了。
“哗——”
白淑珍转身把衣柜拉开,蹲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卷黑皮带,然后起身丢在了赵林的脖子上。
“之前用这个跟死了的那个娼妇玩sm是吧?”
白淑珍用阴毒的目光深深剜过垂头的赵林,咬牙道:“用这个把他捆床上,我要榨干他,让你,还有秋漱玉的游魂,亲眼目睹全过程。”
赵林果真对她唯命是从,他像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抬起手把脖子上的皮带取下来。
“咔吧~”脖子扭动发出的错位声令人毛骨悚然。
先前他的头发都被红色液体湿哒哒的糊在眼睛上,所以黎涛根本看不见他的目光。
此时,赵林木讷的摇晃着脑袋,让眼睛露出来,然后双手握住皮带的两端,隔空比对着黎涛,举到与他肩膀同高的位置。
黎涛感觉喉咙一凉,条件反射就后仰下腰,当他掌心贴到地面时,脖颈处也出现了一抹红线。
鲜血味并不浓郁,可尽管只有一丝,这也激起了赵林的某种意志。
赵林看似胡乱挥动爪子在空气中乱挠,可黎涛并不敢贸然被他那漆黑的指甲挖到。
“砰——”
又是一记霸王帖,这象征龙虎山道士最具纯阳性的一掌,最开始还会把赵林打飞出去。
可他趴在地上蠕动几下,又会重新爬起来扑向黎涛。
这么一来二去,他似乎已经开始适应霸王帖撼山一般的力度,终于在这一刻,他硬扛了黎涛一掌,没有倒飞出去。
“呃啊~”
赵林发出丧尸一般的怒嚎,双手指甲弯曲,挠破空气,带着音爆声抠在了黎涛脸上。
不过在他接触的前一瞬间,黎涛的膝盖已经轰到他的小腹了。
这携带着黎涛全力的一记膝锤绝对能让赵林飞出去十米,可在赵林倒飞出去的瞬间,黎涛却拉向了他的一根手指。
“咔~”
他的手指在惯性下直接掰断,他就像一个横着飘舞的旗帜,被黎涛这个旗杆焊住。
同时在这一刻,赵林一直空洞的眼神,狠狠一缩。
“试探结束,他还活着。”
黎涛话音一落,总算松开了赵林的手指,让他倒着飞向了墙壁。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可以让活人痛不欲生,做出相应的生理反应,很显然,赵林的反应说明了他没死。
“帮里老人跟我讲过赶蜂人,可我从来没听过赶尸人,他要是死了,还能这样和我打,那就离大谱了。”
“所以他没死!”
黎涛眨眼出现在了赵林身旁,薅着他脖子走到了白淑珍的面前。
他朝前逼近,将白淑珍一步步挤入狭窄的墙角。
“错的人,本来只有他,他确实应该得到惩罚。”
黎涛把赵林的脑袋按在白色的墙壁上,然后机械的单臂挥拳轰击他脑袋。
“砰砰砰——”
赵林的脑袋就像钉子一样被黎涛砸进了墙体内部。
“你报复秋漱玉,依然是合情合理。”
“可你杀整个艺术学院无辜的老师,这罪孽足以抵消你所有的委屈!”愤怒的字眼一点点从黎涛牙缝里挤出来。
原本看到赵林这么不堪一击,白淑珍还是很惊悸,有了慌乱的神色。
可听完黎涛这句话,她脸上的心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咆哮:“无辜?你说他们无辜?!!!”
白淑珍紧紧掐住黎涛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杀他们,是给自己积阴德,你觉得和赵林这种畜生平时呆在一起的人,能好到哪去?”
“就拿那个姓楚的死胖子来说,他……”
“哗啦——”
面朝大床的阳台玻璃像骤雨一样撒了一地,一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女生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你怎么把我的玩具砸进墙里面了?”
女生抱着小熊玩偶从窗框上跳了进来,她稚嫩的声音与她恐怖的压迫感形成鲜明对比。
小熊被缝得瘆人,它浑身都是补丁,眼眶里此刻还插着好几根银针。
“许莫愁!你不能把他杀了,我还没报复那两个狗男女,他不能死!”
白淑珍狠狠推开了黎涛,她双眸流露着恐惧,可依然硬着头皮朝这个抱着玩偶的小女生喊话。
“许......”
黎涛背贴着衣柜,呢喃了一声,逐渐想起来这个名字了。
尸娘,许莫愁。
医学院本科生三巨头的最后一位,那个被停尸间老头称赞的女生。
“我从没杀过人。”许莫愁揉着小熊肚皮糯糯的说道。
白淑珍吞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道:“他也不能成为赵林这样的东西……”
许莫愁泛着童真童趣的眼神瞥向白淑珍,她没说话,但是开始揉捻小熊眼球上插着的银针,让它陷进去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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