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九思只是笑了笑，程归晚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但她若是不接，理亏的便是九思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利落地接下作罢。
“且把这些银子给钟粹殿的奴才们都分下去，这一笔意外之财，也应众人都得才是，就当是沾一沾丁香殿的喜气。”
略一沉吟，九思便出声嘱咐着一旁的广竹：“让那些拿了银子的人，日后若是见了太子妃，便恭恭敬敬叩个头，恭祝程大将军与程夫人成婚大喜即可。”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完九思这样的对策，广竹当下的脸色便是又阴转晴，喜滋滋地开口道：“是，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就去把这银子分发下去。”
在宴会上的王侯将相心里都清楚，程宵擎与宜婵只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什么相守多年终成眷属，什么不计回报付出都是假的，程宵擎对宜婵，本就是百般不愿意的。
这样不争的事实程归晚心里也是清楚，原本千算万算的盛大婚事，已经成了她不能提及的痛苦。现在再让这么多宫人去恭贺程归晚，想来她也会比吃了屎还要难受。
九思方才还赠与了安儿一根发簪，她知道程归晚本就不愿意自己身边的奴婢同旁的主子亲近，今日看到安儿发间插着九思的发簪，想来也是要气个半死的。
那安儿一看就是平日里从丁香殿得不到什么好东西的，见着一个簪子便欢天喜地，想来自然不会摘下来。
既是如此，程归晚与安儿之间，恐怕又要生出些嫌隙了。
翌日一早，九思就看着广竹喜滋滋地起来告诉自己，小孟子已经回来当差了，想来崔宜颌，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主儿，事成了，奴才去的那日恰好发现另一波人也在寻他，还有杀他的心思，幸得奴才救他，才让崔宜颌活了下来。”
小孟子旁的话也不多说，只喜滋滋地道了句喜，九思也便点了点头，拿了银两赏赐:“如此他心里也知道究竟孰是孰非，心里的天平偏向哪里，也不由咱们了。”
程府。
“奴婢给程大将军请安。”
程宵擎气势汹汹地来到侧厢房，伺候的小奴婢惊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
“今日怎么是你在这里，蓝秀呢？”
程宵擎阴沉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奴才，也便是出声问了一句。
“回程大将军的话，蓝秀今日不当值，出去了。”
那奴才眼神有些躲闪，但见着程宵擎问话，也便是规规矩矩地出声答了一句。
程宵擎闻言也并不在乎，只大步流星地朝着宜婵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只瞧着宜婵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抬眸看着程宵擎一脸怒气地起身，并没有起身行礼，而是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想来你也清楚，本将军今日过来的缘故。”
程宵擎见着宜婵并不似寻常那样谦卑恭敬，也便随意地寻了个地方坐下，见着宜婵面如土色，也便出声说了一句。
“这是程府，您是程将军，自然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妾身哪里管得住？”
宜婵冷哼一声，只是出声淡淡开口，瞥了一眼程宵擎，眼眸冷淡，似乎早已经心灰意冷。
“本将军念在你伺候本将军多年，今日便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自己如实招来，本将军便免你一死，若是你胆敢说半个谎话，就休要怪本将军翻脸了。”
程宵擎见着宜婵已经破罐子破摔，也不和她争辩些什么，只出声说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识相，就老老实实招了即可。”
“将军还知道妾身任劳任怨伺候您这么多年，妾身还以为您不知道呢。”
宜婵抬眸，眼眸里似乎带着些嘲弄的神情，看着程宵擎颐指气使的样子，并不为所动，只轻叹一句：“若是妾身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却换回了这样的下场，当初断是不会入程府的。”
“放肆。”
程宵擎脸色铁青，见着宜婵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答非所问，脸上满是严肃，出声喝到：“你若是心思老实，勤恳恭顺，本将军怎会亏待了你，只可惜你蛇蝎心肠，死不足惜。”
宜婵听闻此话，脸色倏忽变了变，但旋即便有些释然，只惨淡一笑，出声道：“是，在将军您的心里，妾身就是这么恶毒，就是蛇蝎心肠。您今日过来，想必也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当初你派人将本将军的亲生骨肉和你的女儿互换，以致这么多年来我们父女二人难以相认，若不是那日九思一舞，本将军只怕是会被你蒙骗一辈子。”
程宵擎暴怒，见着宜婵还笑得出来，当即便重重扇了她一巴掌：“难怪上次本将军要去看程归晚的伤势，你死死阻拦住本将军，原来那个时候你是害怕露馅。”
“将军，九思是您的亲生女儿，难道归晚不是么？”
宜婵用力抹去唇角渗出的血迹，双目猩红，恨意十足地看着程宵擎，出声道：“难道因为程归晚是私生女的缘故，就一定要没名没分么？”
“本将军宠幸你，也是你刻意设计的，起初本将军只觉得稚子无辜，你若将她生养下来，本将军自会想办法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程家二小姐。”
程宵擎此刻已经是气急，伸手重重地拍在方桌上，那桌子应声而裂，竟开了一道如同婴儿嘴一样的口子：“可你却骗本将军，说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已经是偷偷埋了。”
“是，妾身不愿孩子不清不楚地做程家二小姐，私生女和嫡女本就天壤之别，妾身受过的痛楚，又怎么能让自己的骨肉再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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