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饿？
腿也站麻了吧，李东成的屁股都麻了。
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他去把昨天的鱼热了一下，冰箱里有土豆，打两个鸡蛋就是汤，随便弄点，饭炒一下就能吃。
“过来医饭。”
女儿走到桌前，坐下。
李东成端起饭碗：“先吃饭，吃过饭再说这个事。你要是还不肯说，明天也不要去上学了。”
女儿吃不下，她还想哭：“爸爸，真不是我……呜呜呜。”
听孩子的哭声，李东成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这个事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已经哭了不下六次，眼泪恐怕都哭干了。唉……姑娘这么能这么轴的。
他也累了，晚饭过后，洗个澡就去睡觉了。第二天，他没提起这件事，也许女儿真的很害怕什么，怕他动手打人。等她大一点呢？兴许事情会容易解决，孩子也更好沟通一些。
两天后的中午，他去学校接孩子放学，回家就做饭。
女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还不停的哭。
李东成擦干手、走过去：“怎么啦？又为什么事哭啊？”
“爸爸，老师让我喊家长。”
喊家长，不就是喊他么？在家里不安生，跑到学校也不安生？
“为什么喊家长？你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这个爸爸很搞笑，女儿这个柔弱的样子，还能人打架？应该是作业的问题吧。
李东成也很快转过弯来：“你是不是没写作业？还是抄了别人的作业？”
“不是，是……虫子。”
怎么好好的，又绕到虫子上来了，这是跟虫子卯上了么。
“到底什么原因？！”他一把拿掉女儿的笔：“你不要写了，说清楚了，到底为什么事？”
女儿说不好，断断续续的，大概就是书包里有虫子，吓坏同学了，里面的虫子很多，打开后，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怪味，而且虫子到处折腾，乱跑，弄的课堂乌烟瘴气。
下午，他陪女儿去学校了。
咚咚咚。
办公室有三个老师，班主任赵老师也在。
抬头看见了李东成，赵老师很客气：“唉，李欣爸爸来了嘛。”
李东成来学校，特意穿了西服，不给女儿丢面子，打扮的也算可以，头发梳过了，就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看出他顶多是个建筑工人，日子过的不松快。
扶着女儿过去，李东成一脸的抱歉样：“赵老师啊，不好意思噢，孩子闹，让你费心了。”
“你这个姑娘能闹呢，书包里头装的全是虫子，弄的班上都是一大堆虫子，她从哪边抓来的这么多虫子啊？”
这个问题，与李东成想的一样。
他那样教训女儿，已经很厉害了，可孩子就是不说，总不能上去两个嘴巴子吧，姑娘不是儿子，不能暴力对待。儿子的话，打两下没得事，姑娘不行。
“对不起噢，她在家里头也闹的，我训过她了，以后不会了唉。”
“嗯呐，我找你过来就是说这个事的，其他没得事唉，要注意，影响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没得事了，也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忙吧，让她去上课。”
李东成再三道谢，他领着女儿去外面的走廊，指着女儿的脸：“我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抓虫子，你居然还闹到学校里头来，是觉得好玩呐？”
“爸爸，我没有，我……”
李东成不听了：“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得用的，反正你都是说谎成精了。我现在去上班，你要还是这个样子，我就跟你继续耗，听到啊？！”
正常来说，这件事应该可以给她一个教训，从她记事到现在，李东成头一次给她警告。这看上去十分凶狠了，再怎么样，也该有所收敛了吧。
不尽然。
就在李东成忙着捡垃圾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还是学校赵老师来的电话，只能是一个原因，姑娘又跟虫子刚上了。
他丢下手里的工作，打的去了医院。
这一堂是体育课，女儿是在美术课上闹出的笑话，书包里，还是虫子，本来要打开那书的，结果里面黑压压的一群虫子，伴随着恶臭。
美术老师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看到这些当时就吓坏了，班主任过来看，问原因，孩子含糊其辞，罚站了两节课，然后才给父亲打的电话。
李东成赶到时，女儿还站在黑板报那边，赵老师就坐在一个学生的课桌旁。
“唉！赵老师。”李东成跑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
他都没来得及脱掉自己脏兮兮的外衣，一看就是清洁工。
赵老师没好脸色：“李欣爸爸呀，你这个姑娘我是太难服侍了，全校也没得哪个人像她一样子的，天天带那么多虫子在书包里头。我就好奇，你是不是从来不看她的书包？”
“我太忙了，我……”
“你说说瞧，上课上的好好的，书包一开，全是虫子。”赵老师指着教室四周：“你自己闻闻，是不是味道难闻。”
是，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整个教室都有臭味，和肉类腐烂的味道一样。
“你闻的到啊？”
“嗯。”李东成走到后边，揪住女儿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不要抓虫子，你为什么不听？！啊？！！”
他冷不丁的咆哮，吓的女儿两个机灵。
赵老师有点看不过去：“好了好了，你在家教育孩子，都是冲她喊啊？玩暴力嘎？教育孩子要跟她讲道理，你不讲道理，她怎么能听呐？”
“我跟她讲过道理了，她说不通。”
李东成两手叉着腰，气的眼珠都是恶狠狠的：“李欣！跟老师道歉！说错了！”
“不是我，呜呜呜。”
“不是你是哪个？人家还在你书包里头装东西呐？啊？！”
“真不是我！”
赵老师都觉得这是一种嘲讽：“你先把她带回家去吧，什么时候她书包干净了，你再带回来上课。我是教不好她了，也许你姑娘将来能成为生物学家。”
这才是最大的嘲讽，听的李东成生闷气。
一切都源于虫子，不——是源于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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