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清丽雅室”的缘故，叶芳菲跟沐小小也算是熟识了。
她来到沐小小身旁，柔声说道：“没想到沐小姐送来的花灯，竟然出自江南宿江大师之手，芳菲也是第三次见到，果然是精妙绝伦。”
“什么江大师？”沐小小完全不知道这位大师是何许人也，这事儿也怪康家二老爷，他压根就没跟沐小小提起这花灯的事情，所以沐小小权当普通花灯那么放着。
叶芳菲有些诧异，不过她倒是没露出什么鄙夷的神情，而是耐心地说着：“宿江大师年纪大了，一年也制不了几盏花灯，更何况沐小姐拿来的这种六层的走马灯，哪怕是宿江大师年轻的时候，也制得极少。”
“叶三小姐如果喜欢，璟妍双手奉送。”沐小小虽然不觉得这什么大师有多厉害，但她能看出叶芳菲似乎是很喜欢这盏灯的，既然二舅舅没特意提起，想来在二舅舅心里这灯并不重要，既然这样不如跟叶三小姐再加深一下关系。
叶芳菲最然心里很想要，而且每年举办花灯之后，若是人家愿意是可以将花灯赠送的，但是这可是大师的作品，沐璟妍说送就送，怕也是忍痛割爱吧。
“想来沐小姐也是极为喜欢这灯的，我怎能夺人所爱呢。”
沐小小赶忙摆手，“不不不，我对花灯没什么太大感觉，若是叶三小姐喜欢，当然要让它在喜欢它的人手里，想必这灯也会更高兴的。”
叶芳菲哑然失笑，“沐小姐这番言论倒是特别。”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沐小小一脸认真。
“那我就不推辞了。”叶芳菲是着实喜欢这灯，按理说以她的家世，什么好东西弄不到？但是这宿江大师偏偏是个倔脾气，你若是以权势压他，他就敢要死不活地往床上一趟，难道还能命人将他拖起来不成。
再加上他没有妻儿后代，其他的徒弟也都是各自凭手艺自立了门户，所以江南那边的官员反而拿他没有半点法子。
平阳郡主见周围人都在盯着沐璟妍看，她眼睛里都要冒火了，“不就是个破灯吗？赶明儿我就让母亲去给我弄一盏，肯定比她这个还大，还要好看。”
一旁的昭庆公主笑吟吟地说道：“平阳，你怕是不知道宿江大师的脾气，魏国公府弄不到的东西，你曹国公府就能弄到了？”
“你……”平阳郡主有些不忿，但面对昭庆公主还是得忍一忍，特别是她看到文懿公主在朝她使眼色。
……
正月十五之后，沈慕差人送了信来。
说是“清丽雅室”在江南的分店已经选好了铺面，他想按照京城这边铺子的做法来经营，询问沐小小的意见。
“大小姐，这沈公子想效仿铺子里的做法，会不会抢了咱们的生意啊？”翠晴有些担心地问道。
沐小小笑了，“怎么会呢，他在江南，咱们在京城，插着好几千里的路呢。而且这指甲油的涂抹方法我也不怕别人学了去，反正最终都是要用指甲油的。”
“还是小姐聪明。”
“给我研墨吧，回头等进宫选秀需要好一阵子，到时候也不方便联系，现在把该交代的都再交代一边。”沐小小提笔写信，信中让沈慕放手去做。
同时第一批五百瓶各色指甲油也装上了船，想来二月初就能到达江南。
另一边，威远伯府里也忙碌了起来，这进宫选秀可不是简简单单将女儿往宫里一送就完事儿了的，那是寻常人家女儿的做法。
沐璟妍可是威远伯府的嫡出大小姐，光是需要用的衣服，李氏前前后后就给预备了三十多套。
而且动不动就让沐璟妍去如意苑，或者是带着王妈妈和一干丫鬟跑到玉清小筑，反反复复地让沐璟妍试穿修改，务必要达到最好的状态。
像是首饰、香粉什么的也准备了好几个匣子，她还嘱咐沐小小给自己也弄些好看的指甲油涂上，总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沐璟妍都需要是个仙气飘飘的仙女才行。
用李氏这几天最常说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我们家妍姐儿，也就是生的晚了几年，否则有些位置也是可以想一想的。
幸好这话是在沐小小院子里说的，否则怕是不出一天就要传到外人耳朵里，就这沐小小还三令五申所有人不许对外多说半个字。
沐馨芸和沐馨兰分别来过一次，没送什么东西只是陪沐小小说了会儿话，春姨娘的身子在新岁节之后就有了明显的好转，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
倒是四姨娘病倒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病就是失宠了，有点经受不起这个打击，所以这脾胃失调的越发厉害了。
月底，三婶娘终于知道了李氏的打算，听说她整日在屋里咒骂，但是也是无济于事，宗族和沐廷山已经说好了，只等选秀过了就安排三房的嫡次子过继给大房的事情，如今沐景真每日需要到李氏这里两个时辰，美名其曰先熟悉熟悉，三婶娘纵然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每日按时抱了孩子过去。
……
二月初八，宫里花鸟使的车马来到了威远伯府。
花鸟使的马车皆以两匹白马拉车，马头的左边还别着红色羽毛，而车厢不论大小，还是上面的装饰花纹都极为统一，且都在车厢侧边悬挂着红色灯笼，灯笼上书“花鸟”二字。
从前的“花鸟使”是专门在民间为皇帝采选美人的官员，武朝建立之后，接秀女入宫也成了他们的职责。
沐小小带上帷帽遮挡面容，在翠晴的陪同下出了府门。
按规矩，秀女的父母这会儿要在门口站着，李氏这会儿已经开始抹眼泪了，不知道是情绪气氛渲染还是其他什么，沐小小竟然也有了几分不舍。
互相交代了几句，等到行礼全都装上马车之后，沐小小这才在翠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伯府门口，朝着远处那幢金碧辉煌的宫殿缓缓而行。
距离皇宫跃进，同类型的马车数量也就越多，若是从空中往下看去，马车排成两行，首不见尾，粗略的点算之下，足足有上百驾马车。
秀女们入宫后，需要现在群芳阁住下，进行一系列的查验，像是样貌不够的，或者是身体有异味儿的，还有身材不符合要求的，都会被剔除掉。
剩下合格的秀女，会学习一些简单的宫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行礼和问安，在十日后才是正儿八经的选秀。
若是选上留宫的秀女，之后还要学习更详细的宫规，而没选上留宫的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被皇帝指婚给宗亲、勋贵，另一个则是落选。
但只要是过了第一轮的秀女，哪怕是落选了，在外头也是炙手可热的，毕竟是见过皇帝，学习过宫规的。
所以只要不是在第一轮被刷掉的秀女，不论是那种情况在外人眼里都是有了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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