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接过袁昭递过来的茶杯。
听到秦已这两个字，何仙姑很明显身子颤抖了两下，眼神恢复了聚焦。
“他那天来啊，不是为了救你，他是为了杀你。”
“是皇上救了你。”
她说着，成功的察觉到对方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起来。
“你不必挑拨离间，以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肯定会杀了我。”
何仙姑是个非常清醒的人，如果不是那天顾君城血洗清风观，秦已为了得到她手里的凝玉，他根本不会出手救她。
鼓动百姓围住清风观自然也不是为了她，全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个只要动动手指，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女人。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护着他，不肯说出他在哪里？”
“呵。”
何仙姑嗤笑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云浅夕的茶都快喝完，凉透了。
她才缓缓出声：“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当然不会懂你是什么思想，因为我是正常人，而你不是。所以你傻，你傻得可怜。”
云浅夕抬眸，将面前的女人上下扫了一眼。
“什么意思？”
何仙姑拧眉，显然对于对方说自己傻这件事不予置否。
到了现在，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在乎谁说她傻，或者将她怎么样了。
“那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爱他，他只会利用你的感情罢了。”
“你一次次帮助他逃跑，最后呢，现在被抓住关在地牢里的是你，受尽折磨的也是你。”
“可他呢，身边无数美女相伴，吃香的喝辣的，除了你被关在地牢的那几天，他像是彻底把你遗忘。”
云浅夕放下茶杯，目光与何仙姑直视。
她现在跟对方打得是心理战术，想要获得有用的情报，就得自己沉得住气，每句话都要说进对方的心里。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活了那么多年，全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就像是秦已的一个宠物，用到你了就招招手，用不着就狠狠的把你踹开。”
“可他从来都是在利用你的感情，就连在清风观救你出来都是施舍。”
何仙姑每听她说一个字，心口都像是被刺上一刀，刀刀致命，疼到了心里。
“你是有多卑微，才会为了他低到尘埃里？”
是啊，她卑微了那么久，到底是有多卑微呢？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就连清风观的观主都是抢来的。她好像什么都没了，那个男人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偷走了。
何仙姑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顷刻间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死这个念头一旦出来，便再也无法从脑海里抹除。
她不是没有过自杀的念头，可她在心底还在希冀着那个男人会来救自己，然而事实证明，她何仙姑是真的傻。
她不是小女孩儿了，竟然还会被红尘乱了双眼。
“是不是我说出秦已在哪里，你就会成全我？”
何仙姑轻声道，垂在袖子里的手指不断的收紧，直到指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就这样吧，她不愿再为了他而活了。
云浅夕离开之后，地牢里悄无声息，白衣女子握着浅夕给她的白色药丸。
在临死之前，何仙姑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爱那个男人了。
大火从西门一直烧到前厅，下人们一趟又一趟的往着火的地方泼水，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墨色衣衫的男人破门而入。
袁昭他们很快就将秦已的老巢团团围住，埋伏在暗中。
“好久不见。”
秦已立在中央，面容冷凝。
对面站着的是拉着老婆的手破门而入的墨景翼。
“你是想自己乖乖被抓，还是试试朕的鞭法？”
墨色衣袍在火光中猎猎翻飞，端的一副优雅至极的姿态。
“论武功，我自然是比不过皇上，但论人数和机关术，你们怕不是机枢阁的对手。”
“就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跟在下一战。”
秦已眸光微闪，外面的火光似乎越来越大，就快要烧到这边来了。
但他对面的二人像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依旧淡然的立在原地。
“你以为朕还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墨景翼冷笑一声，唰唰两声，袁昭带着十八侍卫将人团团围住，不到十个回合就把人给压住用绳子捆住了。
这次抓住的不禁是秦已一个人，还有那天弄伤江悦儿的紫夜以及其他姬妾。
除了紫夜之外，这群姬妾也都多多少少会一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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