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神色略有些宠溺,(……)
(……)最后倦得睁不开眼皮,我便趴在他身上,自知分别在即,也舍不得睡一会儿,强撑着与他聊天。
“秦先生诊脉,说我孕中潮期快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作,你安排个周全的地方,别到时候又找不见人……”
(……)
“……”江明棋把我从他身上拎起来放到一边,“襁褓婴儿都是如此。”
“是么?”我忙又爬回去,抓了他那件大氅,把他脑袋一裹,再绕了几圈,看起来就真的像襁褓里裹着个大脑袋。
“乖儿,叫阿爹。”我把他脑袋抱在怀里边拍边摇。
“……”他嘴角一抽,挠到我腋下痒肉,我只得松了手,蜷到一边躲着。
“不叫就不叫!不许挠痒痒!”
他自然也不依,大手摸到我光溜溜的身上来,又闹了一阵,我没撬开他的嘴,他也没挠着我的痒,眼见天黑了,不能再耽搁,便依依不舍互整了衣裳,准备离去。
“头发怎么回事?”他为我挽发时才注意到有一段参差不齐。
刚才嬉闹,我都忘了这一茬,猛然提及,心里很不痛快,我闷闷从他手里抢回头发,几下卷了塞进发冠,又用那根碎了的墨玉簪子胡乱定住,松松垮垮地,我也难得理会。
“沾了脏东西,就割了。”
江明棋无言,将我拉回草堆上坐好,重新梳理,替我挽了个紧绷绷的发髻,忽又问:“嘴上和脖子上呢?”
我踩着他脚尖,脖子一扬:“叫声阿爹,我就告诉你。”
“……”他无言,继续规整发髻,放进发冠后又拿过那支碎了的墨玉簪子,顿了一顿。
“当真不走?”他忽然沉声问。
我心里一揪,就要点头,终是忍住了,反身抱住他的腰身。
“江明棋,我要是真的脏了,你还喜欢我吗?”
“何为脏?”
“譬如今日在那巷子,我遇着的不是你,而是个心怀不轨的歹人,他将我拖到暗处强行非礼,我想活命,屈从了他。此为脏。”
“那怪不得你。”他道,一手放在我肩头上轻抚。
我推开他,眼角发红,“怎么怪不得我?!”
江明棋见我这副样子,有些慌张,“非你所愿,自然不该怪。”
“世道纷乱……”我一手摸到自己脸上,“我却如此倾国倾城,还在大街上乱走,你说不怪我?”
“……”他眯起眼睛,咬紧后槽牙,“算我多虑!”
“诶!”我连忙笑嘻嘻抱住他,“看杀卫玠不就是这个理儿吗?长得好看不安生在家里呆着,出门不是惹是非?”
“你也多虑了。”
“本少爷不好看?!”
“好看。”
“呸!说得这么敷衍,你才不觉得我好看!连声阿爹都不肯叫!”
“……”他瞪我,“没法和你说话。”
“好啊,你早就烦我了是吧?”
“……”
胡闹间,他也穿好了衣服,我检查自己身上时,却发现少了样东西。
“我玉佩呢?”我踹了正在收拾的江明棋一脚,“什么都能给你,就那玉佩不行,是我父亲给我打的!还来!阿爹改日也给你打一个!”
“今日没见你戴。”他皱眉。
我一愣,连忙翻起草堆,江明棋也来帮忙,把柴房翻了个遍,也没找着。心中不由惴惴,白天去了那么多地方,掉在何处的?左思右想毫无头绪,眼见外面天黑了,便只有暂时作罢。
溜出无人宅院是一条深巷,走了片刻才到街面,不像晋城北面有允嘉主君坐镇,事事拘谨,靠南的地界鱼龙混杂,规矩松泛许多,平头老百姓,江湖上的手艺人、二流子都聚集在这一带,无事时不行宵禁,一过了升道街,便是夜集,酉初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我无缘无故消失两个多时辰,忽然在这里露面,自然不妥,见路边有卖傩戏面具的,便买了一张来戴上。中生对乾裔、坤元的信引不敏,但我不放心,见一摊子上有香粉,就随意选了一盒,想撒在身上盖住刚才欢爱时留下的味道。
江明棋却挡住我的手,“这里靠近染房街,北里女子间流行这种三春香,有九里、麝香和芒硝,用来避孕,于你不好。”
闻言,我连忙丢出老远,又在自己衣服上反复擦了手才放心,江明棋又另选了一盒给我,“这个可以用。”
我哼了声,拿过来撒了些在袖子上,凉凉道:“你倒懂,那香料西施教的你?”
他道:“我教的香料西施。”
听他故意让我吃醋,便狠狠给了他腰侧一肘子,“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可真缺德!若是别人和我一样不懂,误买了去伤到身子根基怎么办?”
他道:“你那床下一箩筐药书,你懂得很。”
“又没……”喊出两个字我才醒起这是在街上,忙压低声音,“又没打开闻,怎么能知道!”
那些药书是先前查阅虫丹时搜罗的,早就吃灰了,后来只在缪黎馆看过秦先生收藏的几本名士方录,我确实没有研究过香料,闻了也不懂。
他笑了笑,“今日救急,搽些无妨,平日的话,你不搽最好闻。”
“当、当真?”我红了脸,学着他的语气:“二月的山茶,五月的丁香,八月的银桂,腊月的梅花……”
“……”
怎奈这条街不长,没说一会儿就到了头,再往前十几丈,就是往北城去的主路,有兵卒把守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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