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叶寻忙把设计图打开，想找出问题在哪里。申云竹点了点创意设计那张，继续抱胸说道：
“这是想做个凤凰？如果是为了做出羽毛的效果而把布剪这么碎的话，风就根本拖不起这个飞行器，直接会从缝隙里漏走，商场前的广告桁架见过没？为什么广告布上要裁出那么多倒三角的孔，就是为了让风能漏过去，减小桁架受到的风力，不至于大风天的会被刮倒。”
“那要是不剪开呢？”
“材料写着绒布，翅膀先不管，尾巴是做了垂坠设计的，那用到的布势必就多，质量就大，也就是说会拖后腿，而且绒布吸水性还好，落水后更重，要是把人卷里面了，一下没能脱身的话，还容易发生事故。”
“……”
按申云竹这么说，他们这飞行器创意基本是完蛋了，绒布是国画同学特意要求的，要的就是太阳光下的深浅颜色差，高级，如果用轻的绸缎之类的布料，颜色没有绒布的这种变化，看起来就会像只红公鸡，而不是凤凰。叶寻持续地挠着脖子，想不好要怎么办，明天就该根据设计图买材料了，现在改估计会来不及。
“你们这几天都在学校里做这玩意？”
“不是每天，一三五。”叶寻正苦恼着，手挠着脖子越抓越痒，“你之前也参加过鸟人大赛吗？”
“没有，不是保送生。”
“……哦。”
叶寻想偷师的那点希望没了，他更焦急了，脖侧的皮都快被他抠下来了。挠着挠着，叶寻感到手腕突然被申云竹抓住了，他抬头望去，只见申云竹正盯着他脖子看，他刚想问怎么了，申云竹干脆直接上手挠了一把他脖侧，让他一个激灵，吓得一脸惊恐。申云竹面无表情地放开叶寻，低头从购物袋里摸索了会儿，从中捡出了个纽扣大小的红色盒子，抛向叶寻。叶寻这时候本来也眼力不济，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好不容易接住了这个红色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凑近了仔细看，才看清上面写着的三个字——萬金油。申云竹见叶寻望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脖侧，又指了指他，叶寻试着摸了摸脖侧，刚才还挺平坦的皮肤，现今鼓起了一个蚊子包。
“谢谢。”
叶寻扬了扬手里的万金油，把设计图折好放回口袋里，一手捏住盒盖边缘，一手托住盒身，想把盖子给打开，然而这盖子实在是过于严丝合缝了，他用指甲撬也好，用吃奶的力气试图旋转也好，都没法撼动一丁点儿，他使劲得青筋都爆出来了，也拿这小盒子没办法。申云竹懒懒地站着看叶寻白使劲，在叶寻要放弃前才挪了挪脚，慢吞吞走上去帮忙。
“不是这么开的。”申云竹将大拇指和食指直接就着叶寻捏着盖子的大拇指和食指摁了下去，叶寻只觉得两根手指的指甲盖分别受到了不小的压力，略略有些胀，“用力捏住盖子的两边，往中间挤，然后往下摁，”申云竹带着叶寻的手指稍稍往下摁了些，“再向上拔起来。”
随着申云竹的动作，原本紧得犹如设计故障的盖子很轻松地就被打开了，他完成任务，站远了点，继续他抱胸的动作道：
“这是简单的物理。”
叶寻只是抬眼看了下申云竹，没有对此多做评价，他擦完了就把万金油还给了申云竹，并道了谢。申云竹应了声当听到了，他扎好购物袋，一手插兜，一手抓着塑料袋上的环，一声招呼未打地走进了黑暗中，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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