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千里眼的手镯响了，酣战之余他瞄旁边。
镰刀和铁笼男身染红光，相互插刀。土刃砍落铁笼男头颅的同时，镰刀的腹部被铁笼男的弯刀割开，最终他们俩一同消失。
“老子电死你这怪物！”红光映脸的千里眼仿佛双目充血，脖子的青筋延伸到脸庞。
电弧缭绕十指，用力地擒着多眼男的头部。
霎时长满眼睛的脑袋被紫蓝电弧笼罩，同时多眼男雷光闪闪的双手紧握千里眼的腰。
“啊……”
麻痹和剧痛遍布全身，千里眼咬紧牙关挣脱，后退时全身发软。自己懂的怪物也懂，根本没有方法杀死！
怎么办，只能同归于尽？
不，敌人必须死！
夜明低喝着滚身，霜寒剑身插在她耳边的地板。剑不停插来，她已经滚到墙角，退无可退。
剑尖对准她的心脏插下，纤细的左手颤抖着握着剑刃。
鬼刃绕着怪物的身体旋转，军装褴褛的怪物皮开肉绽。
但女头男身的怪物没有停止攻击，反而愈发用力插剑。剑尖离心脏处越来越近，手掌的血液沿着剑刃滴落。
系统发出失血过多的警告，夜明开始头晕目眩。
生命值不足三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杀不死“自己”，因为她们的身体有共同感应。她强的时候，怪物变得更强，永远抢先自己一步，等同心魔。
女人头颅正冷漠地俯视，而夜明深刻凝注她的躯体，怒喝忍痛着推开剑，体内的能量随喝声澎湃。
她闭上眼睛，暗自运起风元素和影元素。
剑尖再度滑下时，轻风扬起她的发丝，周身散发淡淡的黑雾。转眼，剑尖刺入她的迷彩服，轻风骤然变作强风，黑雾收进体内。
同一时间剑尖穿破迷彩服，刺入皮肤。当剑即将穿过心脏，风擦过怪物身侧。怪物微微蹙眉，底下的人不见了。
怪物提剑转身张望，检查胯下也不见夜明的身影，唯有莫名的风围绕自己吹拂。怪物僵了僵，拖着长长的剑身返回走廊尽头。
剑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寒凉的风从背后渗透怪物的身体，尔后从其胸膛穿出。
须臾，礼花般的黑雾在其胸前绽放，细长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
怪物的身体停顿不前，其全身的皮肤以迅雷之速发黑，随即发黑的皮肤化作缕缕黑烟。
自由自在的风杀人于无形。
无数黑烟朝天花板上升，如同一笔又一笔化开的墨水，为最后一次模拟实战落幕。
怪物随黑烟灰飞烟灭，那杀人的风落地渐成人形。
她低头半跪，吐出一口鲜血。身后浓墨转淡，走廊及两侧房间布满狰狞的裂纹。不一会儿场景碎裂，粉末烁烁的背后是他们租住的四楼大厅。
此时此刻窗外没有幽异的红光路灯，大厅昏暗冷清。手镯又响了，她颤抖地抬起手腕。
“任务完成，剩下的队员速到城市边缘即可通关。提示：城市边缘位于西北方向。”
“……终于通关了……”
身后千里眼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吃力地扶起倒地的他。他的伤势同样严重，生命值剩下两成不到，身上血迹斑斑，肢体凉得令她害怕。
“再坚持一会，我们到了城市边缘就能彻底通关。”
他勉强地咧嘴一笑，“当然，全班就剩我们两个残兵……怎么也要熬回去……”
两人互相搀扶下楼，开始头晕目眩，眼里的楼梯出现重影。
楼梯间只有千里眼的手电筒灯光，他们慢慢地走下梯级，脑袋和眼皮异常沉重。
千里眼用手电筒敲头，不甘心在最后一刻死去，就算吊着一口气他也要活生生地回去！
两人无惊无险地到一楼大堂，前台阿姨面无表情地坐着。他们快速经过，只要她不变异就万事大吉。
夜明凭着记忆带千里眼走向货车停放处，身体越来越冷，腿似灌铅举步艰难。街道没有路灯，昏黑随行，千里眼领悟孤立无援的滋味。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找到笨重的货车。车往西北方平缓行驶，夜明聚精会神地开车，千里眼则半躺在副驾驶。油柏马路很长，他们好几次想睡过去。
千里眼提议聊天，这样不会想睡。“明……你说我去参加选拔……有没有机会通过？军区选拔会军校选拔严格很多吧……”
夜明甩甩脑袋保持清醒，“不尝试怎么知道，想去就去。”
他沉默片刻，夜明以为他睡着了急忙喊他的名字。
“毕业后大家都会分散吧？你、昭阳、镰刀、二郎神、方宇他们都会分散吧？听说会分配到不同的军区，以后想见面很难了。”
“你想被人分配还是自己选择去向？离开了学校要靠自己看清楚前路，当下是将来的怀缅，而不是沉沦。”
他皱着眉头凝视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正如匆匆流逝的时光。在他伤感的同时，时间无情飞逝。
良久他又拍打脑袋，“我要去选拔！选不上我不怨，起码我争取过。”
夜明浅浅一笑。
千里眼忽而满怀敬意，“明，我总觉得你不像我们，总有种你比我们大的错觉。咳，我不是说你老，而是那种……怎么说呢，见识比我们广。”
“离开学校后，你们也会见识广阔。”
场景的边缘近了，千里眼望见高楼后大片纯黑色，深蓝的夜空被截断。货车在路边停下，两人搀扶走去。某座大厦旁边悬浮蓝色的光球，他们一同伸手触碰。
地狱模式结束。
夜明一睁眼再次看见狭窄的金属舱，左眼的界面提示她的修炼等级升至六级。她定神细想，想起自己和风元素融合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她浑身不能动、肌肉严重胀痛，竟然要科研人员把她抬出来。
余光瞄见其他人也需抬着离开金属舱，哀嚎四起，她却感慨万千。
R美博士笑吟吟，“恭喜你们顺利通关，最后生还两名队员，成绩很不错。三年的模拟实战正式结束，除去这次，以前五次分数会取平均分作毕业分数。毕业后大家记得想念我哦！”
这些恐怖的经历，无法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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