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变距今近五百年，而将传承公诸于世，降低获得力量门槛距今也有了三四百年，虽然其中还有很多耽搁与计较，实际时间还要缩减很多，但有记载就是从五百年前开始。
可对方任然以为所有死灵法师都是从东部丛林走出来，这样的认知显然是古老过时的了。
将自己所知的历史变迁告知对方，原还有些不满的黑袍子已经呆了去，嘴里念叨着没听过的话语，伸出那双大异形象的手低头凝视，久久不语。
而说完了话的夏芝臣站立一旁，反抗的心思在对方低头喃喃时候也熄了去，此时的黑袍子，真真如被遗弃了一般有些可怜的样子。
虽然生出了一些怜悯，但夏芝细细记着当时如渊一般的气息，没敢多想，就这样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感受着怀里黑猫的呼吸，夏芝臣感叹了一句心大，却也有些羡慕起来。
似乎变化超出了所想，意识一时间没有转出来，依旧呆滞原地不动，此时见来，当真才像了一个被忘在老家的孤寡。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夏芝臣还是没有动作，虽然百般无奈，但也不敢有所大意，将注意力尽数放在黑袍身上，却见其终于有所动作，从沉浸中恢复了过来。
“时间，真是可畏啊...”
仰着头感叹一声，却不提自身摆脱时间所扰已经多久。夏芝臣想要附和一声，却不知如何开口。
似感受到身边人的尴尬，低下头来对着巫师，若是能见到眼光的话，当真不知如何精彩。
“即使是神，也会有畏惧的时候，更何况我也只是个凡人。”
没有反驳，可能对方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凡人，而夏芝臣连个人都算不上吧。
“阁下，我有很多疑惑，不知道能不能...”
小心措辞，尽量不掺杂什么与新世界、时间等有关的词汇出来，却还是被打断了话头。
“有可以说的自然会告诉你。既然你是他让来的。”
只是一瞥就将头转了回去，听到夏芝臣的半句就截断了去。提及“他”的时候更是带着点点情绪，可惜并没有察觉得到那时中什么样的情绪。
“这里是这么变成这样的？”
“嗯？”
黑袍很高，较之夏芝臣高了两个头不止，低下来瞧了一眼，很是理所当然：“我做的啊。”
而后似想到了什么，从头到尾细细瞧了夏芝臣一眼，自顾开了口。
“当时见着地方不错，将周围堵着的家伙都弄回来观察了一下。”
轻描淡写之间似有着无边的血海翻腾，尸骨累累埋藏地底不知几许，在对方口中却不值得再多说几句。
在说完就直直闭上了口，似杀了只鸡一般的不值一提，说完之后再不言语。
“......”
“他们，怎么来这里呢？”
“地狱的脏东西？被一个大家伙叫过来的。”
“......”
大多答复都很是模糊，对方的认知与自己的显然不在一个频道，所幸还是同一世界，所说的还是同样的东西。
“那么，现在还有吗？”
心心念念对凯恩所说的一半一半很是在意，所以在见着对方的答复简洁之后，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哦？”
“想自己动手？”
没有再转过头来，黑袍之下作了一个摩挲的动作，隐约是点了点头，又伸出一只手出来。
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握着什么东西，微微鼓起。阵阵音节传出来，夏芝臣敏锐察觉到了极大异样，却不知生在何处。
“！！”
忍不住往黑袍那边跨了半步，却是因为面前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黑洞。
经历了许久类似的情况自然也都经历过，但眼前的气息却从没有遇见，也只有在幻想中出现。
道道黑气在黑洞周围盘旋，不时有惊雷闪过，白亮的一条条一闪即逝，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只此自然还不至于吓到，可中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才是将夏芝臣惊挪半步的原因。
阵阵令人窒息的气息自里边传来，本能地想要挥手削弱，还未及得收手，就被一阵大力推攘，跌了进去。
落到了底部，夏芝臣没有立刻起身，半蹲着尝试沟通骷髅。还能够感应到存在，但却召唤不到，似相隔了一层难以破开的壁障。
黑猫在怀里没有跌落出来，左手在怀里挡着不知怎么一直没有醒来的黑猫，右手紧握着的法杖已经伸出来，环绕着的骨盾若隐若现，眼睛眯着不住环顾四周，法力涌动随时动作，入眼却只有一片漆黑。
“还差了点。不过，将就。”
黑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而原本没有一点亮意的漆黑世界周围升腾起了点点火光，将周围勉强照了个亮。
“！！！”
“咕噜！”
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夏芝臣及时视力模糊，却也见到了中央那庞然大物。
很多锁链勾连着漆黑的四周，不知道连接到何处。铁链上似乎有着什么样的奇特力量遍布，红光氤氲，盛衰不定，呼吸不止。
数量不可考证的是中间东西身后怕还有数量不菲的铁链一起。
所有铁链牵连着的，是高不知何许的巨大恶魔，浑身浓郁的地狱气息让夏芝臣毫不犹豫就道出其出处。
即使是高越夏芝臣的黑袍也只及的了对方的膝盖。铁链顺着弯曲的小腿向上无休止地延伸，越过膝盖、大腿、腰胯、熊，以及垂下的手臂，而那胸脖往上的头颅却浸入了黑暗当中，不得知其全貌。
大腿两侧、手臂后侧以及胸前伸出大小不一的粗壮锋利的獠牙，不需看仔细都能感受到其锋利之处。
浑身一层带着黑色纹路的赤红皮肤，仿佛将整座火山埋藏在里面，可惜似乎睡着了一般。
与铁链交接处早有暗色将那处的链子多包裹了一层，有种下坠而来的稠密感，似对方身体内的体液一般。
丝丝夏芝臣感受到的地狱气息由铁链交接处溢出，而后不知被吸收往何处，淡淡地被外人感知。
见得由此壮观，夏芝臣早已忘记了动作，只想着若是脱困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那股气势让人忍不住生出了巨大压力，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家伙，不知高几许的恶魔被死死锁在此处，而动手的似乎就是眼前这才及了对方膝盖的黑袍子。
第一次，夏芝臣觉得自己的身高一项也不是那么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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