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玉衡轻叹一声，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但已经无法阻止。
“这就是不出屎的天才吗？”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地阁方圆，人中上窄下宽，鼻尖而长，但秋生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十分浑浊，如同一位看尽沧桑的老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位不足二十的少年拥有这样的眼睛。
那人像是一头饥饿的恶狼，盯着陈秋生。
而秋生则陷在那双眼睛里。
“原本我以为可能只有一点名不符实，可这也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秋生，你不用理他。”仇玉衡见秋生愣神，出声安慰道。
“啊？”陈秋生这才反应过来：“没事，那人是谁？”
“莫晓东月，来边走边说。”
一路上，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花丛，高大的树木，不时传来的虫鸣，像走进了森林。
小路由碎石铺成，树下铺满枯黄的落叶，偶尔刮过的寒风带起一些树叶。
“他命很苦，是个孤儿，小时候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在路边，天赋平平，但硬是凭着没日没夜的修炼走到这里，天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嗯。”陈秋生心中生出一丝敬佩。
“好了，说说你自己吧。”仇玉衡放缓脚步。
“从何说起？”秋生的目光停留在枫叶树上，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树，夕阳下，每一片叶子像是一只红色的小手，飘在空中时，像在挥手告别。
“你的内功。”
秋生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空洞迷离。
响久，他回过头，看着仇玉衡那双清澈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当俩人的差距达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仇玉衡道。
“果真如此？”陈秋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起莫冬晓月的话，想起比试的时候。
“差不多，不过只能看个大概。”仇玉衡知道这些对陈秋生来说很重要，早知道比晚知道来的好。
陈秋生把目光移向别处，虽然是第一天，但他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
“啊！”陈秋生猛然惊醒，翻身而起，烛光在墙壁上跳跃，自己仍在石洞中。
他轻叹一声，抹去额头的汗珠，心中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翻身下床，走过石廊，来到洞外，很奇怪，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他仍记忆犹新，但当再次进入那个噩梦，又会忘得一干二净。
之前也做噩梦，但从未出现如此频繁和相似的梦境，那个怪人和血红的沙漠，一定有着什么寓意。
傅晚帆看着满地的枯叶，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了昔日的人气。
他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径直走向苏长恭的房间，轻轻叩响木门。
“进来。”
听到苏长恭的声音，他提着心又装回肚子里。
推开门，绕过榕树，来到内厅，苏长恭盘坐于蒲团上，双眼微闭。
“苏老师。”傅晚帆亦如当初，对苏长恭充满畏惧。
苏长恭抬了一下眼皮，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秋生通过选拔赛了，但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
“那楚楚和吴迪？”傅晚帆问道。
苏长恭摇了摇头。
傅晚帆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可这里……”
“你原来打算是今年参加选拔吧？”
傅晚帆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苏长恭继续道：“可能有点残酷，选拔赛取消了。”
“为什么？”傅晚帆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苏长恭没有回答，抚摸着树干。
“我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傅晚帆眼眶微红，双拳紧握，再次问道。
“可你依然还有机会。”苏长恭停顿了一下，“虽选拔取消了，但如果有人能从妖族获得重要情报，可以直接进入内门。”
“情报？”
“这条路不会比选拔赛简单，不同于比赛，你将要面对的是正真的战场，一旦行差踏错，没有第二次机会。”
可傅晚帆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进入妖族内部。
苏长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这里的师兄弟没有能和你同进退的，你只能一个人面对，别急着下决定。”
“嗯。”
“你知道吗，世上有俩种人的未来是被染成金色的，一种是有梦想的，一种是有着坚定不移方向的，第一种人，他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认输，第二种人则是完全不可阻挡的，因为他的目标永远是面前的一小步，不会回头看身后，你很难说哪个更好。”苏长恭道。
傅晚帆不明白为何苏长恭这时跟他说这些话，他一直以为苏长恭对自己有偏见，但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告别苏长恭，他退出房间，关上门，思绪乱作一团。
深入妖族，他明明才刚从那里逃离，但他没得选，他们这种人，路只有一条，后退从来不是真正的选项。
但他还有个麻烦，身体里那个家伙，那天后，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一切都像一场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这一切总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他往后山走去，一直深入，沿着山壁往下爬，山谷不深，很快就落到了地面。
他边走，边尝试唤醒悱，可没有回应。
悱越是躲，他越是害怕。
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山谷蜿蜒曲折，尽头是一片稀疏的竹林，仿佛与世隔绝。
走进竹林，他寻着一处略微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运起太乙心法，静静感受着体内的异常，从一开始，悱似乎就和太乙心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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