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想告诉我你们有后台是吗？难道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破坏别人家庭了吗？”
果然是一腔热血的初生牛犊啊，方原的话不但没有让赵娜冷静下来去思考，反而把她的脾气给点燃了。根本就没考虑方原说的什么通讯记录和手机号码之类的，光听到那句“是什么人”了。
“你一个记者，怎么就跟个傻狍子似的？光听一面之词就热血上涌。但凡你对武城的直播圈子有点了解就应该知道，橙仙儿从不会在直播间以外的地方和观众接触。不管是通讯软件还是手机号，都不会给的。仙儿是卖艺的，从来不靠卖肉圈粉。”
“另外啊，她直播间里有不少土豪，一天三千块，根本连号都排不上，那些大佬们都没有跟仙儿聊电话的机会，你觉得李长安一个小库管，凭什么跟橙仙儿搞暧昧？凭他有教养有内涵吗？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这，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李长安明明就……”
“明明什么？你那张单子只能看到他花钱，我们后台是可以查到他一共在直播间消费了多少的。流水单上有他的账号，我现场给你查查，如果真的是仙儿的粉丝因为看直播闹得家庭不和，这笔钱我做主，让仙儿退给他。可是要查出来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也得给我个交代。”
方原说着，对凌千雪打了个响指，因为是公务出行，凌千雪随身带了笔记本电脑，开机、联网，送到了方原的手上。
“呐，这是直播间礼物列表，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你说的李长安。”
方原打开了直播间的后台管理系统，把笔记本直接塞给了赵娜。
“看就看！”
赵娜接过笔记本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贡献榜第一位的方木木打赏华夏币一千三百多万。往下看，榜单前十就没有一个在一百万以下的。
赵娜不得不承认方原说的“一天三千块根本连号都排不上”并不是一句吹牛的话。
用鼠标一路往下拖，越拖赵娜心里越没底。她在念书的时候遭遇了两次男朋友劈腿的事情，所以对这种渣男特别的来气，接触这事儿之后一直都是热血上涌的状态，尤其是在李长安把他们关在门外对张兰施暴的事情真的是有些刺激到她了。
方原说祭祖拜错了坟的事情她也知道，可是在心底里，她就是想让那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付出点代价，然而当她在几乎是榜单末尾的地方终于找到流水单子上那个账号ID的时候，冷汗已经布满了她的脑门。
李长安在直播间的消费为3000平台币，换算成华夏币，就是三十块。
“不狡辩吗？这么说你不是她请来的？”
方原本以为眼前的女记者在看到数据之后还会找些狡辩的说辞，可是她并没有。
今天这场闹剧，显而易见是有人安排的。至于说目的……搞臭孙澄的名声应该是其一，不过更重要的，应该是把孙澄拖在酒店这里。
武城之星的海选开启时间是早上十点，所有参赛人员至少提前五分钟到场签到，逾期将被视为放弃比赛资格。如果孙澄被拖在了这里无法按时签到，那么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地方施展。
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得出来，眼前这一幕，绝对是薛雨琪自己搞出来的，沐国华和朴千走并没有下场。不然的话，这谣造的不可能如此粗制滥造。
连数据都没有提前做好，说明薛雨琪很可能就是一时兴起。这娘们儿还真是死性不改呢。
“我，我……你这数据……”
“质疑我的数据是假的是吗？那你可以联系直播平台，去平台查询，前期工作不做好，就学人家来逞英雄，你以为你真的是英雄吗？不过是某些龌龊小人的帮凶罢了。”
方原一边说，一边从赵娜脖子上摘下了她的工作证，丢给身边的凌千雪。
“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不管那个李长安是打了老婆，还是在直播间刷了多少礼物，那都是他的问题，你却把打击面扩大到了无辜的人身上。回去收拾收拾材料，等法院的传票吧。”
听到传票，赵娜慌了。她只是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学生，对国家机构充满了普通人应有的畏惧。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目光投向了依旧坐在地上哭嚎的张兰。
“假的！肯定是假的！他们这些黑心的家伙，肯定在电脑上造假了！你就吹吧，还一天三千块根本就看不上，你以为你多有钱呢是不是！有钱你还出来干这丢人现眼的活儿？你跟我走！跟我回去和家里那个该死行瘟的对质！”
赵娜的慌乱似乎刺激到了张兰，她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再次朝孙澄扑去。
方原的严重闪过了一抹怒色。他看的很清楚，张兰留着指甲的右手是朝孙澄脸上抓去的，这分明是想破孙澄的相。
倒是孙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用手再次一带，张兰那微胖的身子直接扎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一阵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顿时从灌木丛里传了出来。
“走吧，方总，别耽误了时间。”
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孙澄挽住了方原的胳膊。而两人在路过赵娜身边的时候，孙澄停了下来，拍了拍赵娜的肩膀。
“方总，要不……咱们别告她了，她这么傻，一看就是被人骗来的。让她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清楚，给我个交代就好了，记者小姐，你看怎么样？如果你能把事情查清楚，摔坏的那台摄像机的钱，我可以替你们赔。十几二十万对我来说不算事儿，但是我受不了这冤枉。”
“你，你说的是真的？”
赵娜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孙澄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她一开始根本就是在偏袒张兰，而且说话很不客气，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嗯，其实我还是在校学生呢，我能理解你的冲动，那是一种有正义感的表现，可是被人利用了。有些主播做直播，为了赚钱是会和直播间里的一些大哥搞些线下活动的。可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赚钱。呐，你看，我的车，开了两年多了，车管所都查得到的。”
孙澄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一个车钥匙按了一下，赵娜立刻听到身侧停车场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开锁的声音，扭头看去，一辆火红的法拉利458的车灯刚刚暗下去。
赵娜尴尬的笑了笑。是啊，一天三千多块算什么？连刷两个月，连人家这车的零头都还不够呢。
赵娜咬了咬牙，招呼了一声身边的摄影师，大踏步走向了刚从灌木丛中爬出来的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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