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在大屋后的花园中洒下一片银辉。
方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才让心中那古怪的情绪稍稍平复下去一些。
理论上讲,他现在和白心蕊之间只有恨,白心蕊被人带走,死也好活也好,他都不应该有太异样的感觉。可是刚刚瑞贝卡说到白心蕊被带走,方原居然感到了一阵揪心。
那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
“一个叛徒,阴险的女人,我干什么要担心她!”
小孩子发泄一般踢了一脚路旁的法国梧桐,挂在树上的枯叶,彷如雪片般“哗啦啦”的散落而下,其中有几片刚好从方原的眼前飘过,当叶子落下后,方原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喷泉边,似乎多了点什么。
那是一个抱着竖琴的少女。
看面容,这少女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眸子宛如星空般澄澈,瀑布般的银发直达脚踝,身上穿的是一条银色的连身长裙,纤细的十指在竖琴上轻轻拨动,一个个温润悦耳的音符从仿若波浪般以琴弦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引得人心神都不由得为止一阵激荡。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蕙兰芫荽,郁郁香芷。彼方淑女,凭君寄辞。伊人曾在,与我相知。嘱彼佳人,备我衣缁。蕙兰芫荽,郁郁香芷。勿用针砧,无隙无疵。伊人何在,慰我相思。”
奇怪的发色,让方原一时拿不准那少女到底是哪国人。她指间弹奏的旋律让人非常的熟悉,这是一首方原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已经快要忘却的歌,莎拉布莱曼的《月光女神》。而且这个少女唱的竟然是方原最为熟悉的那个中文版本。
“彼山之阴,深林荒址。冬寻毡毯,老雀燕子。雪覆四野,高山迟滞。眠而不觉,寒笳清嘶。嘱彼佳人,营我家室。蕙兰芫荽,郁郁香芷。良田所修,大海之坻。伊人应在,任我相视。彼山之阴,叶疏苔蚀……”
流水般空灵的歌声,优美熟悉的旋律,让方原的精神不由自主的为之放松,脚下更是不自觉的朝女孩儿走了过去。
女孩儿依旧在弹奏,就像没发现有人走近一般。方原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他知道这女孩儿出现的很诡异,几乎是在落叶遮住他视线的一瞬间凭空冒出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用任何阴险恶毒的想法去揣测这个女孩儿,似乎她就是纯洁无瑕的代名词,根本就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争斗缘何,久忘其旨。痴而不觉,寒笳悲嘶……”
最后一句唱罢,女孩儿的纤纤玉指在竖琴上轻轻一划,竖琴特有的空灵柔美的旋律让人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这歌很好听。我喜欢,你也喜欢。”
再次开口,女孩儿说出的依旧是字正腔圆的华夏语。月光下,她清丽的容颜非常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这让方原更加弄不清楚她到底是谁了。
“我确实喜欢,曾经有人经常唱给我听。可惜……物是人非,曲终人散。”
方原自嘲的笑了一声,靠坐在喷水池边。而那女孩儿的银色的裙摆距离他的手不过几指之遥。
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呢,居然可以让人如此迅速的打开心防。
“琴一直都在,想弹的话,随时都可以。没有人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吗?”
女孩儿的声音很柔软,甚至带着一点点弱气,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方原。天圆地方的方,无边原野的原。”
“用华夏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很大气的名字。哦,很抱歉,我在和陌生人交谈的时候,会有些拘束,忘记先介绍自己的名字了。”
少女从池边起身,左手按住右胸微微躬身对方原点了一下头。
方原在波尔多呆了挺长时间,但是波尔多多是酒庄,对于欧洲这边的礼节并没有太多涉猎,否则的话,他就能看出来这少女的礼节是有问题的。
贵族无论是敌是友,在见面时候必须相互致意,男子规定为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帽,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女子规定为双腿略微曲膝同时两手稍提裙摆两侧,点头致意。双方如若在马背上,男子礼节不变,女子只需点头。
这个少女虽然某些部位相对平坦,却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性,可是行的却是男人的礼。
“我的名字叫加拉哈德。相对于其他人的冗长姓名,这好像稍微短了一点,不过也更加好记不是吗?”
“加拉哈德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
“是的,她说女孩子就应该有一个女孩儿的名字,纯净如水的心,静谧灵动的声音,她为我取了一个华夏名字,叫做汐言。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这么喊我。”
汐言,必须承认,这个名字真的和眼前的女孩儿很配,不过方原更在意的是那个给她取名的人。
“是她教会了你这首歌,让你来唱给我听的吗?”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直接,彼此心里都明白。
“嗯,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和你交流,如果换成别人,或者别的方式现在恐怕已经刀剑出鞘了。”
“所以……你们想跟我交流什么?”
“宽恕、豁达与忘却。有些事情堵在心里,会成为你一生甩不掉的包袱,只有放下,你的生命才能变得更加精彩。”
素手再次拨动琴弦,方原心中刚刚涌起的一点火气居然就这么被琴音给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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