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亲眼看见了？”
花厅内，谢有青彻底吃不下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一副吃不下去的样子，虽然……她还没吃饱。
金十四娘说涂姑娘与王府侍卫有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在如今这个档口，无疑就是骂人，说涂姑娘给顾行舟戴绿帽子。
她兄弟现在疑似被戴了绿帽子，当兄弟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有些事情她得仔细问问，万一这又是谁肆意陷害，被嘲笑的就又是她兄弟。
金十四娘点了点头，又怕谢有青不信，她甚至并起三个指头发誓，“十四娘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实——”
谢有青刚想让她停下，发誓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少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脸，对待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应该时时存有敬畏之心，结果她才要开口，就听到金十四娘连个停顿都没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就让朱姑娘此生再也见不到王爷！”
谢有青愣了。
难不成……现在发誓都流行这么说了？
金十四娘发完了誓，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甚至还非常自然的看向谢有青，说，“王妃这回可相信了？”
谢有青不知道是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但是她记住了这个方法，以后若是有需要，倒是可以当个先例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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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她决定顺着这个思路问下去。
污蔑也好，事实也好，说这些的人总归有个大概的思路，否则日后穿了帮圆不上谎，这污蔑就显得太低级，传出去还是会被人笑话。
“妾身起初并不敢相信，”金十四娘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大致讲了讲前情提要，“那日妾身想着去涂姑娘房中坐一坐解解闷儿，也没提前打声招呼，直接就过去了，路上碰见小宋，看方向是刚从涂姑娘那边出来的，我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怀疑，还是往涂姑娘那边去了。
事后回想起来，那天涂姑娘表现得很奇怪，明明不冷的天，她却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像是怕着凉一样，之后我留了个心眼儿，又不请自来的去了几次，十次里总有那么四五次会碰见小宋。后来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那晚夜色极美，我一边赏月一边信步走着，一不留神就又到了涂姑娘那边，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直觉告诉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悄悄地挨到了窗根儿，就听到里面有动静……”
说到这儿忽然就不肯再说，谢有青正听着，猛然间见她没了下文，不由得催促道，“你听到了什么？”
“妾身……不敢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眼看着就要说到关键问题了，她忽然就不敢说了？谢有青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我兄弟的女人”，缓声说道，“你只管说便是。”
“那……王妃要先恕妾身无罪。”
早说啊，谢有青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你知我知，说吧。”
金十四娘这才接着方才的话重新开口说道，“那时候有争吵声传来，但两个人全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像是怕被旁人察觉，那个男人的声音虽然陌生，但是我猜应该就是小宋。涂姑娘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直在问他怎么办，那男人有些不耐烦，只说这件事不会有人发现，让她安安心心的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后来妾身听到涂姑娘问了他一句为什么不能带她走，那个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再然后就一直是涂姑娘在哭。”
“出了这样的事情，妾身原本是想同王爷说的，只是妾身在王府中一没地位二无宠爱，若是如此贸然向王爷提起这件事，恐怕会被认为心生妒忌，平白生事，若因此再惹王爷不喜，妾身也不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办。好在如今府中还有王妃，妾身斗胆，请王妃为妾身做主。”她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清楚。
“那个小宋是什么来头？”谢有青觉得奇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小宋？”
“宋侍卫一直负责南阁的安全，时间久了，大家就也熟了。”金十四娘答道。
“那么……”谢有青看着她，问，“你要我如何替你做主？”
“听说下月个十六涂姑娘便要升为王姬，住进合和小院了，”金十四娘微微垂了头，“毕竟事关王爷子嗣，这件事既然妾身有所察觉，旁人未必没有，若事情发酵下去，将这件事传出了王府，到时候不光是王爷的声誉受损，便是整个晋王府都要跟着遭殃，还请王妃能够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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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谢有青彻查，若是事实，自然没什么可说的，金十四娘还会因为首告有功收到褒奖；但若是假的，若彻查之后证明涂姑娘是被人冤枉的，那她这个下令彻查的王妃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人们只会说她没有容人之量，甚至不惜拿整个王府的声誉开玩笑。
总之，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占便宜的都是金十四娘一个，她谢有青被人家当枪使了一回，搞不好就此沦为炮灰。
这买卖真是一点也不划算。
谢有青只觉得背后丝丝冒凉气，她招谁惹谁了？还得受这种算计。
想到这里，谢有青叹了一口气，对金十四娘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王妃可有法子着手彻查？”金十四娘问了一声。
“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想一想。”谢有青说着向花厅之外说道，“把汤端进来。”
端茶迎客，端汤送客，金十四娘知道今儿是不能再说这件事了，当下也没再坚持，等喝过了汤，立即起身告辞，行动间干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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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接着吃她的早点，隔的时间有些久了，饭食有些凉，她也没有嫌弃，一边吃一边想方才那番话——
金十四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涂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行舟的而是小宋侍卫的，而且还暗指涂姑娘要同小宋侍卫私奔，可无凭无据的，金十四娘为何要这样说？
难不成……顾行舟真被人给戴绿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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