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青突然觉得……她现在可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宽宏大量的王妃了，她现在学会吃味儿了。
“你若不想，我就不去。”顾行舟说。
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但好像怎么选都是错的，最后谢有青借着收拾书案上的东西来掩饰自己，故作轻松地道，“病者为大，于情于理……殿下都该去看看。”
“若是这么说，王妃主持中馈，尤其涉及到后宅之事，就更该同去看看。”
“殿下你不懂，有时候我不去，场面反而不会尴尬。”谢有青说着将人往外面推，手上下了极大的力道，像是要将心中的郁结一并推出去，“过后我自会探望，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殿下。”
“那好，”顾行舟说到这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刮上她的鼻尖，“瞧你，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她要哭了？谢有青迅速板起脸来，“快去。”
顾行舟向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在她耳边轻声落下一句话，那句话让她瞬间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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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顾行舟离开了许久，谢有青仍站在原地痴痴望着门外的方向，还是梅生实在看不过去，清了清嗓子，又咳了两声。
虽说她从前一直期盼着自家小姐能同晋王殿下好好相处，但是……她家小姐现在这样子算不算是情难自禁？再这样站下去，怕是真的会站成望夫石了。
难道……梅生只觉得这一瞬间有如醍醐灌顶，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谢有青回过神来，她看向梅生，问了一句，“我看起来正常吗？”
不太正常……梅生在心里答了一句。
“王妃怎么突然这样问？”但实际上她是这样说的。
“没什么。”谢有青看了一眼摊开放在桌上的画纸，又随手抽出一张盖在那些调了颜色的碟子上，整了整神色，沉声问道，“竹生还没有回来吗？”
“才回来，现在要叫她进来吗？”
谢有青点了点头。
之前她让竹生悄悄跟着范书生，想看看这位范书生除了马行街，还会去什么地方，听孟氏话里话外的意思，范书生并不常来，也许她只是范书生养在外面的外室之一。
竹生很快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将经过讲给谢有青，“婢子今早在马行街那边等着，范书生出来以后先是往北去了旧封丘门一带，在杜金钩家待了小半晌，我悄悄跟进去假装问药，瞄了一眼范书生那边，也不知他喝了一碗什么药，付过药钱就走了。”
范书生去杜金钩家喝了一碗药？谢有青有些诧异，又问，“那之后呢？他还去了什么地方？”
“之后他去张戴花买了些洗面药，提着往第三条甜水巷去了，进去以后径直进了左手第三家，开门的是个女子，他把洗面药递到那女子手上，人也跟着进去，早点也是在那院子里吃的。我听到那女子管他叫范郎，还说什么……他若是再不来，她就要去马行街找人了什么的。”
“那他怎么说？”
“范书生让她别去马行街，还说什么……让她再等一等之类的话。”
“你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如何？”
“很亲昵，相处起来有些像当初崔五郎和他那位外室娘子。”
谢有青一听到竹生说崔五郎，呛了一口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当时初习轻功，正是最狂热的时候，看到个屋顶就想往上跳，然后学那些演义故事里的侠客，躺在上面喝酒。
结果就是那一次，她跳上了一户人家的屋顶，正巧看见崔五郎与一名女子在院中极尽亲昵之举，她当时也有点懵，以为那女子危在旦夕，直接就学那些路见不平的仗义大侠，站在屋顶就喊了一嗓子，“住手！”
要不是竹生反应快，将她给扯了回去，估计现在已经连全尸都没了。
后来听说崔五郎因为这事儿没少寻大夫，每日里三五碗汤药喝着，也不知道后来治好了没有。
竹生也记起来这一茬儿，咳了两声，迅速接着往下说道，“范书生一直待到晌午，吃过饭又歇了歇，这才离开。”
“你接着往下说。”
“之后他进浴室院洗了个澡，叫了辆车往旧曹门街上卢侍郎家去了。”
这范书生还真是会来事，去卢侍郎家里还特地先给自己收拾收拾。
“范书生是同卢家小姐一起从哪个宅子里出来的，没坐车，卢家的仆从都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又去北山子茶坊坐了一会儿，再后来范书生将卢家小姐送回了府，又雇了辆车去婵娟楼了。我怕他在婵娟楼也待不了多久，特地在外面又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始终没见他出来，这才回来。”
范书生的一天当真是精彩。
谢有青数了数，觉得卢家小姐的头上泛起了七彩的绿光。
“明儿让人去第三家甜水巷摸摸底，看看那女子是什么人，若也是他的外室，不妨都记下来。”顿了顿，又对竹生说，“你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回房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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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坐在椅子上，娴娘将自己关在帐中，不肯掀开帷幔与顾行舟见面，说是自己病中丑陋，不忍心让他看见。
顾行舟也不强求，只隔着帷幔同她说了几句话，他猜这只是娴娘用来留住他的手段，从前李夫人病重也不肯让武帝见到她的病容，说是只有这样，她在武帝的心中就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样子。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但昨晚她来的时候，他却并没有从她身上闻出什么药味儿，看面色也红润得很，一点也不像是病着。
“你如今病着，不宜劳神，”顾行舟说，“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这样说着就站起身走出去，但帐内的人猛地出声唤道，“王爷！”
顾行舟的步子顿住，但仍是背对着床帐。
帷幔被飞快地拉开，里面的人坐在正中，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她颤着手松了自己的衣带，“请王爷……转身！”
妹想到你是这样的谢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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