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道声音响起,飘忽的思绪被扯回来,谢有青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只问,“郡主是打算多等一等,还是现在就出去?”
“总不好叫王爷一直在外面等。”独孤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忽然有些感慨地问,“王妃当初出阁的时候……可曾叫晋王殿下久等?”
谢有青没同她探讨这个话题,只大致替她看了看衣着,见没什么再需要整理的,转而对婉儿说,“去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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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娶亲,世家嫁女,街上又有热闹看了。
仪仗前面有二十名街道司的士兵清理路面,又从镀金镶银的水桶内往外洒水,后面跟着约莫几十顶轿子,均是由紫衫卷角幞头的天武官抬着,再后面是宫嫔,穿着红罗销金袍帔,骑马并排前行,跟着又是一行手执青色华盖的人做前导……
“嚯!王家又出了一位王妃吗?看这架势,都快要赶上公主出降了!”
街边挤着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交换着互相得到的信息。
“你看看那些掌扇!那可是红罗销金掌扇啊!”
“对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晋王了,今儿不是南阳王娶亲吗?”
“你没看他是在送亲队伍里的吗?看来王家这面子还真大!”
“……快快快!花轿也来了,瞧瞧人家这花轿!啧啧啧……”
“可惜这珠帘太挡眼,也不知道这位新王妃长什么样子……”
“凭她长什么样子,最后还不是嫁了南阳王?”有人摇头叹息,“那可是南阳王啊……只怕这千娇百媚地一个小娘子活不过一个月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王家的哪位姑娘啊?王家还敢把自己的女儿给南阳王?那不是上赶着往火坑里填?”
“嘘!你这话可小声儿些,别让人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有人赶忙制止他再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听说好像不是王家本家的姑娘……”有消息灵通地在一旁解释道,“就前些日子从长安来的那位,好像是王家大娘子的外甥女吧?之前王家大娘子不还到处给她相看来着!”
“外甥女啊……”有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那就解释得通了,只是这王家也真是好大的面子,一个外甥女出阁,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算什么!”有人不屑道,“我听说啊,王家的这位外甥女在宫里和南阳王私会,正正就被王家大娘子抓住了,当时那个场景简直羞死个人!后来闹到了官家面前,才把这事儿给了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有人明显不信,“那皇宫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嘿!你可别不信,就前不久的事儿,端午宫宴,王家外甥女也进宫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和南阳王碰上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干柴烈火的……你说说,还能发生点啥?”
“诶呦……要这么说的话,王家搞出公主出降的架势,可不就是要借这个捂别人的嘴哟……”
“就是说啊……要不怎么还出现晋王了呢,听说这事儿还和晋王有关系,好像是什么……原本说是晋王看上了王家这位外甥女,幽会的地点都选好了,结果晋王妃忽然出现,搅了他们的局,这才让南阳王捡了个漏。”
“怎么还有晋王妃了呢?”
话题被引到这儿,就不再围绕什么出阁的阵势,转而又说起了谢有青,“想当初谢家女儿出阁的时候,那场面多大,可惜便宜了晋王那个人,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晋王真跟那外甥女成了,晋王妃怕是又要堵心了。”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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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一路上都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当“障车族”冲出来的时候,她心中一紧,隔着车帘紧紧盯着外面那些人,等见那些人又唱又跳最后得了赏钱行礼离去以后,才堪堪放下了心。
这一路上走得还算顺利,但谢有青的眉宇间仍绕着一丝忧虑。
时间倒退回去一点,那时候婉儿走去开门,谢有青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正准备也往外面走,忽然感觉到胳膊被人扯了一下,她的脚步随之一顿,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独孤清还举着纨扇,这时候手腕一转,扇子错开一点,然后淡笑着看向她,小声问道,“王妃是不是觉得……如今我已经出阁,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难道不是么?”还是说独孤清并不甘心做这个南阳王妃,还打算再搞点其它的操作?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半途而废。”独孤清凑近了一点,用扇子挡着自己的脸,这样在外面的人看来,就仿佛她们姐妹情深,临到这时候也不愿意分开一样。
“你的这个位置……姑且就当做是我暂时让给你的,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拿回来……哦不,我要让你跪着求我,自己双手奉上来。”
谢有青也笑了一下,“那我等着。”
“你确实是要等着,”独孤清再笑一声,面上多了一点狰狞,“咱们的事儿可都还没完呢,我不妨提醒一下王妃,玉清观那边……可还有我们的赌约。”
“我实在是好奇,”谢有青用一种满是困惑的语气问她,“郡主如今这样的身份,即便一切真的都按郡主所说发展下去,郡主又要如何进我晋王府?”
“那是我的事情,王妃不必忧虑。”独孤清说到这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王妃就就算再怎么想保她,也都是徒劳,那个孩子活不下来,就像是……王妃在这这个位置上坐不久一样。”
“郡主该出去了。”谢有青看了一眼门外,南阳王已经站在那里,面上颇有些不耐烦。
“王妃可一定要记好了,啊对了……”独孤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然后重新转过头来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道,“我还给王妃留了一份小礼物,希望王妃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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