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闻言忙不迭站起身，拱手向着太子道，“顾淮知道阿兄也是为了我好，只是顾淮实在无心于此，恐怕辜负阿兄的期望。”
“坐下坐下。”太子按下他的手，又将人给按回了座位里，“好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往后不逼你了就是，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说那些虚的了，我今儿不光准备了酒菜，还有份特别的礼物要给你。”
说到这儿又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这礼物有些特殊，十六郎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只管好好的在这里吃酒，我保证，这个礼物……你一定喜欢得很。”
“阿兄这样说倒是更让我期待了。”顾行舟很是配合地端起酒杯，“为了这特别的礼物，我再敬阿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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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说的话……”谢有青陷入沉思，“也不至于专门为了这个请他过去。”
“或许只是家宴。”谢太傅安慰她，“再怎么说，晋王并无实权，太子还能忌惮他些什么？”
看上去是这样没错，谢有青不想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让父亲跟着担忧，因而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了一声，“阿兄去哪里了？”
她回来这么长时间，要是放在以往，谢有道早就过来了。
“说是出去采风，”谢太傅有些不太高兴，“清辉郡主做了南阳王妃，他心里一直不太痛快，发了几回疯，让他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心烦。”
没想到她阿兄竟然对独孤清用情如此之深，谢有青有些头疼，怎么她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同独孤清沾上了关系？
“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看着像是快要生了。”谢太傅转而说起涂莺儿来，“咱们家也不是差那么一口半口的，只是这日日防贼一样的放着外面，我这心里也是不安生。”
“她还得再住些日子，”谢有青想了想，“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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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莺儿在院子里对着一丛花发呆，并不知道谢有青过来了，等到她有所察觉，谢有青已经站到了她身边，和她一起看那一丛花。
“见过王妃。”她赶忙行了一礼。
谢有青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不管你都听到了什么，别信。”
涂莺儿猛地转头看向她，“王妃在说什么？”她有些心虚，“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有青仍旧看着那丛花，“没有。”
“是……王爷知道了吗？”她猜谢有青应该还不知道她曾偷偷出去过，见过一个人，但这个时候突然来找她，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也只能猜到是顾行舟知道了什么。
她有点对不起他，但是她不后悔。
谢有青干脆顺着她的话去说，“你只要记着，不要出去，也不要随便听信些什么，等你将孩子生下来，稳妥一些，我让人送你出城。”
“还是回玉清观吗？”涂莺儿问了一句。
“你还有别处想去？”
涂莺儿摇了摇头，“没有。”
“将来有了孩子，你可以自行选择让孩子去哪里，若是想送他读书习字建功立业，我会为他安排私塾。”
“那要是个女儿呢？”涂莺儿忽然问。
谢有青扭头看了她一眼，“女儿就不用读书了吗？”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涂莺儿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王妃帮我良多，我也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就请王妃喝一盏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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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端上来一盏茶，太子向着顾行舟一抬手，“十六郎且先醒醒酒，礼物到了拆开的时候，看礼物的时候总要清醒一些。”
顾行舟接过茶盏来，在他喝茶的时候，他听见太子拍了拍掌。
三下拍掌，有人从外面进来。
先前的是引路的侍女，进来以后分至两边，然后是琴师，垂着眉眼到了既定的地方坐下，最后是一个带着帷帽的女人，长长的帷幔一直拖到脚下，虽然看不见脸，但从身段上来看，应该是个妙人儿。
那女子在进来以后向着他们这边行了一礼，再被人引到正中的空地上，慢慢做了一个舞蹈的起势。
顾行舟有些不解地看着太子，不是说有礼物要拆？
然后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再次扭头看向那站在正中已经开始随着乐曲起舞的女子，看着那还没有被摘下去的帷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拆开礼物。
“她也姓刘。”太子举着酒杯，眼中意味不明，“她是他的妹妹。”
没有指名道姓，但顾行舟听懂了，是那位定下来的刘守将。
“我见过她一次，不俗。”太子像是一个极力吹嘘自己商品的商人，“知道十六郎喜欢美人，特地给你留着的，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顾行舟的耳边，“还是完璧。”
这就仿佛是在问他，自己是不是非常够意思，放着这么一个尤物在府里，却硬生生忍着没动，专门给他留着。
顾行舟知道，若是放在往常，他应该笑着接纳，就像南阁中的绝大多数的人。
但这一次他犹豫了，而这一点犹豫落在太子里的眼里，就像是某种信号。
“十六郎不喜欢？”
“阿兄看中的人，怎样都是好的。”
“喜欢就好。”太子对于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只是……”
这样说的时候总会跟着一句转折，“阿兄也知道的，我才成婚不久，总要顾及着些。”
“这有何妨？”太子大剌剌向后一靠，眼睛看着犹自舞蹈的女子，话却是对着顾行舟说的，“回头多哄一哄，这女人啊……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最多吃些醋，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不吃醋？可你见过她们除了吃醋还做过别的么？”
从前不知道，现在么……顾行舟飞快地摇了摇头，他不舍得。
“若是怕王妃怪罪，回头我替你说。”太子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更何况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若是不想带回府里，便留在我这儿，春宵苦短，可不能浪费了呀！”
“还请阿兄见谅。”这时候也不再顾及着什么，直截了当地拒绝，“我答应过有青，不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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