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进来的时候,谢有青正在替顾行舟找一根白发。
“殿下最近太过操劳,若往后日日如此,这白发怕是少不了了。”她说着拈起那根白发,动作极快的一扯。
“王妃这便开始嫌弃我了吗?”顾行舟还要再说些什么,见到蒋成,面露不悦,“何事?”
“秉王爷,大理寺那边派人来了,说有人劫狱。”
顾行舟只点了点头,“劫成了么?”
“这个……”蒋成摇了摇头,“来人并未明说,只是看情形很是紧急,还请王爷快些前去看看。”
“嗯。”顾行舟站起身,又回身对谢有青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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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丞一脸焦急地在前厅等候,见顾行舟出来,忙不迭拜下去,“下官……见过王爷。”
“狱**了何事?”顾行舟径直问道。
“这个……”大理寺狱丞张了张口,硬着头皮道,“方才有一伙贼人潜进大理寺,将关庭礼劫走,我等察觉以后一直将贼人追到新宋门外一条巷子里,那伙人见状丢下关庭礼就……跑了。”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顾行舟眼睁睁看着大理寺狱丞的额上有一颗又一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关庭礼如何?”
“关庭礼……”大理寺狱丞猛地跪下去,“王爷,关庭礼……被贼人喂了毒药,已经毒发身亡了……”
“死了?!”顾行舟迈步往外就走,边走边问,“仵作过去了吗?”
“没有没有……”大理寺狱丞小跑着跟在后面,跟着答道,“还没有叫仵作过去,手下人回报的时候只说关庭礼七窍流血形容恐怖,下官猜是中了毒,也让人请了大夫过去……但下官估摸着,人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怕是大罗金仙来也回天乏术。”
蒋成已经让人牵了马来,顾行舟与大理寺狱丞一道纵马去了大理寺。
好在这会儿夜深人静,除了夜市还聚着许多人以外,街上的人明显没有白日里多,并不曾因此引发什么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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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虽然并没有因为关庭礼被劫一事乱成一团,但也并不像平日里那样井井有条,见到顾行舟进来,大理寺丞行了一礼,面色沉重,“王爷,人还在救治,只是如今看来……或许救不回来了。”
“人在何处?”顾行舟问。
“王爷请随我来。”大理寺丞一路引着他进了一处院子,院中厢房房门紧闭,门前站着几个人,个个低着头,像是自责得很。
“这几人是怎么回事?”顾行舟指着那几个人问。
大理寺丞几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是负责看管关庭礼所在的区域的,那些贼人就堂而皇之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牢房,他们竟然对此一无所知,实在是疏忽大意得很,人是从他们手上丢的,理当重罚,但下官又想……”
这时候面上神情就变得纠结,“那伙贼人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大理寺,又能在重重守卫下进了牢房,那便是整个大理寺的失职,下官便真想重罚他们,也得请王爷来治整个大理寺的罪,下官惭愧,下官……无能啊!”
“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行舟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过来回话。”
大理寺丞闻言扭头喝到,“都过来!”
那几个人迈着沉痛的步伐,在走到顾行舟近前的时候又齐刷刷跪了下去,“属下看管不周,请王爷责罚!”
“都起来吧。”顾行舟跟着问道,“劫狱的时候,你们都在什么地方?”
为首的犹豫了一下,小声回道,“回王爷,当时我等还在牢房其它地方巡视……”
“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人摇了摇头,“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后怕,属下听说别人劫狱的时候都是谁碰上谁就死,如今属下的脑袋还好端端在脖子上顶着,只是丢了犯人……”
“瞎说什么呢?犯人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一旁的大理寺丞听不下去了。
“都……都重要……”
“你!”大理寺丞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另一个人说,“他说不明白,你来。”
被点到的人赶紧向前一步,“回王爷,当时属下几人一直在牢房各处巡视,出门进门也都谨记着时刻锁门以防不测,实在是想不通那群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跟着我们进了牢房,还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关庭礼……”
说到这儿他忽然变了脸色,“莫不是……莫不是那关庭礼本就不是什么凡人,此番有神仙相救吧?”
“哪个神仙会救这等卑劣之人?!”大理寺丞又被气了一回,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们全都闭嘴。
自己转身向着顾行舟道,“王爷,之前下官来问的时候得到的也是这样一番说辞,那伙贼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关庭礼的牢房门前,又带着人凭空消失,若不是后来他们几个巡视回来发现不见了人,恐怕关庭礼连什么时候失踪的都不得而知……”
“那群人没留下什么线索么?”顾行舟忽然问。
大理寺丞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下官已经让人沿路去查了。”
正说着,厢房的门开了,一名大夫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长长叹了口气。
“如何?”大理寺丞见状走上前去问道。
“怕是不行了。”那大夫摇了摇头,“我并不识得此毒,能做的只是替他将毒血放出去,只是这毒已经侵入他五脏六腑,请恕在下无能……”
大夫说着拱了拱手,背着药箱走了。
“这、这……”大理寺丞看着大夫的背影,又哭丧着一张脸望向顾行舟。
顾行舟没说话,只迈步进了屋子,在看到床上的关庭礼之后,取出一枚药盒,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药丸。
“殿下这是?”大理寺丞见状不解。
“把这药给他服下去试试。”
“难道这便是每位殿下都有一枚的关键时刻能够续命解百毒的神药?!”大理寺丞忙不迭摆手,“殿下,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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