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仔细了？”
难道……是楚王？
“虽然离着远，但看上去应该是楚王。”
顾行舟问，“当时他在何处？”
雁时看了一眼桌上的纸笔，“王爷可否让属下将位置画出来？”
顾行舟点了点头。
雁时将画好的地图拿给他看，上面的标注虽然简单，但一目了然，“这一处地方曾失过火，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不曾有人来修缮，属下暗中潜进去看过，这院子虽然在外面看上去很像是废墟，但内里还有几间屋子是完好的，其中一间屋子里面摆满了贵重物品，但……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模样。”
那就只能算是一处临时会面地点，顾行舟在心中暗想，之后忽然又问，“那间屋子里都放着什么？”
雁时回想了半晌，答道，“多是些玉器金盘等物，看不出什么特别，啊对了……有两张琴。”
“是如何放置的？”
“一张在琴桌上，另一张挂在了墙壁上，看上去是有人时时擦拭，并没有灰尘。”
有琴……也还是说明不了什么，但也未必。
他看着桌上的图纸微微有些出神，或许……能从琴上查到些什么。
他接着又问道，“你可有看到楚王进出这院子？”
雁时想了想，“当时楚王是从后面绕出来的，那院子的后门还算完好，属下也是从那里进出，想来……楚王应该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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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殿下是打算趁夜去查查那院子里的琴？”谢有青问。
顾行舟点了点头，“这琴或许是个关键。”
“我与殿下同去。”
“不，”顾行舟摇头制止，“你不要去，在这里等我。”
“那好，但殿下若是迟迟不归，我便去找你。”
“四更。”顾行舟说，“我会在四更之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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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离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谢有青已经前前后后在院子里走了两趟。
梅生在一旁跟着，想了想，宽慰道，“王爷也是有些真功夫在身的，更何况还有雁时统领在身边护着，不会有事的。”
“他毕竟没有多少真正和别人动手的时候，便是有再高的功夫，万一真出了岔子，也不是一件小事。”谢有青说到这里又想起从前谢五叔给她讲过的江湖里时有发生的阴狠手法，就更加的提心吊胆。
“我应该再坚持一些的。”这会儿忽然就有些后悔。
“王妃且放宽心，从这里到兴化坊的路程并不远，说不定王爷办完了事，即刻就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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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化坊一带谈不上有多繁华，但也绝不是清冷，聚集在这里的更多的都是手艺人，这时候正是夜市里人最多的时候，所以这里就显得有些安静了。
顾行舟顺着雁时的指引进了那处院落，院中无人，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但未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们也还是没有点灯，只摸黑进了那间屋子。
屋中的摆设确实如雁时所说，顾行舟大致看了看那些器具，见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只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两张琴上。
然后他在琴板上看到了两句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另一张琴上也题着两句诗：
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字迹飞扬利落，写下的这两句皆有相思倾慕之意，只是不知是随手写就，还是借诗抒情。
顾行舟看着这几行诗，只觉得这上面的笔迹有些眼熟，像是经常看到的样子。
他看着那两张琴出神，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他将琴放回原处，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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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回来，谢有青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进屋？”顾行舟拉着她走进去，“如今天冷，仔细冻坏了。”
“在屋子里闷得慌，”进屋以后她绕着顾行舟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总算水完全放下心来，一时又问，“殿下此去，可有什么发现？”
“是有一些，不过需要证实。”顾行舟说着从屋内的书画缸内找出几幅字，将这些全部摊开放在桌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又依着记忆中的字迹比对了几回，慢慢坐下来。
“这几幅字可是有什么问题？”谢有青不明所以，走过来看了看，却是赞了一声，“好字。”
“你可知这是谁的字？”
她摇了摇头，“名家字画我也算见过一些，只是看这几幅字却跳出了那些固定了的影子，更像是自成一派，我却从未见过。”
“这是燕王的字。”顾行舟说。
“燕王？”她有些诧异，“从前从未听说燕王擅书法，却不想竟是大家。”
“燕王兄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东西指指点点，所以纵然写了这样一手好字，却从不公开示人，我当初也是在他府中无意间瞥见，硬生生求来的。”
“只是王爷忽然将燕王的字找出来，应该不是只为观赏吧？”
顾行舟点了点头，“那处院子里有两张琴，每张琴上都题了两句诗，琴上的字……和这上面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真的是燕王？那之前说的楚王……”
“或许九哥也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出现在了那里。”顾行舟难得为楚王说了句话。
“若是燕王，就更不好办了。”谢有青慢慢坐下来，“有陈相在背后帮他，朝中又有许多人也站在他那一面，只要他不出错，他想要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顾行舟慢慢叹出一口气，语气里有忧愤，“便真是他，可他怎么能将主意打到独叶堡，打到边关将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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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或许可以提议将外放的齐元长调任回京，他若是回来，依着官家对其的爱重程度，再有太子为其美言，或许会取陈络之而代之。”
陈王话音才落，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有些抱歉地对太子说道，“不服老总是不行，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已经乏了。”
太子并未在意他是不是打了呵欠，只是问道，“齐元长是被父亲贬出京的，便是回来，父亲还会重用他么？”
“太子难道忘了齐元长上一次是如何回来的？”陈王说到这儿又补了一句，“既然齐元长迟早还是会回来，太子不妨在此时顺水推舟，既然陈相不能为东宫所用，太子何不试试齐元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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