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春坊位于朱雀街的正街，里面的货物多且精，南来北往的特产精品都有，在京城既有名气。东西放在他家寄卖，本身就是对身价的肯定。
本以为寄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人家都没用过她的东西。
谁成想对方掌柜却极其客气的看了看梁鸢带去的三种货品，一口答应下来。
梁鸢自己都惊讶至极。
掌柜姓白，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一张脸却圆圆胖胖，看着讨喜可亲。像个笑口的弥勒佛。
“前几日内子去访友，忽然发现朋友脸上多年的暗沉淡去许多，皮肤白嫩，说是用了别人赠送的珍珠红玉膏，效果极佳。还想托内子打听哪里有卖。”
没想到姑姑的朋友挺多。
“白掌柜喜欢，就让太太拿去用。我这些本来就是要给店家试用的。”
白掌柜也不推辞，笑着道谢，：“姑娘眼光是不错的，这瓶子漂亮，外表就吸引人。在下有个建议，姑娘若是想要长长久久地做这门生意，不妨起个名号，再专门特制一批瓶子，瓶底也要有戳记，这样才独特。”
梁鸢一想，白掌柜给的建议中肯。当即谢过，说是要回去思考一番。
“若姑娘同意，我们店有窑厂，照着些瓶子的样式来做并不困难。既然姑娘有意在店里售卖，价格也能低上几分。”白掌柜又道。
梁鸢眼睛一亮，谁不知道尚春坊都是好东西，他家的窑厂产出的瓶子自然也是好的。
“那价格如何？”
白掌柜和气笑道：“不知道姑娘的售价如何？我们家的寄卖费加上瓶子，每瓶取一两银子。”
没有想象中的贵。
“玉容养颜膏每瓶售价十两，珍珠红玉膏十二两。口脂的话，每盒五两。”梁鸢道。
白掌柜想了想，“这个价格倒也公道。”
算下来各种费用，珍珠红玉膏里的药材最多，成本最大，需四多银子。口脂成本不高，但炼制麻烦。玉容养颜膏的成本则在二两多。
利润倒也丰厚。
“不过我每月只能提供每种各十瓶。”梁鸢道。
制作这些东西，工序都很复杂。现在瑞雪还只能打打下手，凭梁鸢自己，也做不了多少出来。
白掌柜听闻数量，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数量有些少，不过也没关系，如此才能显出这些东西的珍贵。”
梁鸢还怕白掌柜嫌弃自己货物少，利润不高，见他没有半点不悦，心中更是疑惑。
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梁鸢和白掌柜商定明日再见面。
送走梁鸢，白掌柜才顾得上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未来主母实在是太过漂亮，还好自己的儿子都比她年纪大，不然实在是不敢招待。
“世子，这些东西……”
林子峥从后面的茶水间出来，笑道：“都说是给你的，就拿着给你家太太用好了。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真像她说得那么好。”
白掌柜笑道：“这梁姑娘可没吹牛。几位用过的太太都赞不绝口。我想这销路不成问题。”
林子峥盯着桌子上的十来个琉璃瓶，“等我晚上画几个样子来，你叫她选。过几日堂妹们去参加宴会，正好当做礼物送出去。”
这是要替梁姑娘宣传了？
白掌柜一阵庆幸。还好他昨日得到有人想要在寄卖东西的消息，认出是梁姑娘后第一时间报给了世子。
周承平那小子说什么世子想退婚，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没成亲的大小伙子果然什么都不懂。
“是。”
“我明天再来，这件事你办的不错。”林子峥说完，就起身离开。
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做这些，难不成梁家真的连她的月钱也克扣？
林子峥刚出后门，就看到梁鸢俏生生站在街对面。
“原来尚春坊背后的东家是林家啊。”梁鸢走过来。
她不过是觉得白掌柜出奇的好说话，态度也很是恭敬。就想知道是谁授意，没想到竟然是林子峥。
林子峥被抓个正着，一时间也有些耳热。“你挣够银子，也好跟我退婚。”
“那我尽快。”梁鸢点了点头。自己还欠着林夫人一大笔银子呢。
卖这些东西一月最多一百多两，得想办法增加产量才是。
见梁鸢竟然认真在想如何快些退婚，林子峥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了。“哼，你这么想退婚呀！”
梁鸢不明白好好说这话，这人怎么又生气了？
“世子不想？”
“当然……想。”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个字说的有些犹豫。林子峥有些烦闷，“先走了，明天记得按时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鸢也有些郁闷，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本来还是要谢谢他的。
算了，等以后有银子多还给他一点。
梁鸢也赶紧回到家中，将白掌柜的提议告诉了梁月。
梁月到底比梁鸢熟悉里面的门道，很快就点头：“当然好。之前是怕成本太高没有提出来，有自己独有的瓶子自然是好。这尚春阁的掌柜竟然如此好说话！”
梁鸢轻轻咳了一声，“他们东家是林家。”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梁月顿时明白过来，颇有些欣慰地看着梁鸢。看来侄女和林世子是看对眼了，能够这样帮着她，是个宽厚的。
“那就好。以后好好和林世子相处。”
梁鸢没吱声。
她和林世子没有以后，明年春就该退亲了。
“姑姑，那我明天就去尚春阁，请白掌柜帮着咱们烧瓶子。”
梁月笑着点头。
到了第二天，梁鸢又再次来到尚春阁。
这次林子峥没躲在茶水间，而是在内院接待了梁鸢。
白掌柜垂手站在一旁。
“梁姑娘，您来了。”
梁鸢道：“白掌柜，您昨天的提议很好，就照您说的办吧。”
白掌柜看了眼林子峥，笑着称是。
“这是几个瓶子的样子，您选一款？”白掌柜将图纸递过去。
梁鸢接过，工笔细腻、样式简单而大方，很是不错。梁鸢从中挑出三张，递给白掌柜。
白掌柜又道：“那徽号……”
“就写：云字吧。”梁鸢见桌上有纸笔，提笔写了个“云”字。
白掌柜登时明白过来。“好好，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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