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侧妃笑道：“有没有唱词？你们那边的话我听着吃力。”
“等会我说给你听。”太子妃道。
其他人虽说从不拒绝，可只有梁侧妃会坦言自己听不懂，并且叫人讲解着听。太子妃心里熨帖，又觉得她这样老实，难怪会被府里的二皇子妃欺压的抬不起头。
“娘娘不是说脸上长了些痘痘？我最近新的了一种养颜膏，用着还真不错。”梁侧妃从袖中取出一只玉质瓶子。
太子妃听她这样说，苦恼地抚着额间的两粒痘痘。
她嗜吃甜辣，每次忍不住偷嘴都会长上几粒痘痘，十分烦恼。
御医也看过，不过说得都差不多。开的药喝了，也要好几天才见效。
“你的脸倒真是白净许多。”太子妃盯着梁侧妃。
梁侧妃微微一笑，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不细看看不出来。但这些皱纹也没有消减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几分魅力。
也难怪二皇子妃剽悍若此，二皇子仍要将梁侧妃捧在手心当中。
太子妃接过玉瓶，放在鼻端嗅了嗅，是股极干净的玫瑰花露的味道。比她御用的香露还要澄净几分，便有些惊喜。“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侧妃笑得真诚，“娘娘肯用，便是给了我天大颜面。”
在旁边认真听戏的余阳公主听到祛痘养颜，不免也多看几眼。她皮肤虽白，但极其容易晒黑。不由抱怨：“夏天陪着太后逛了几天，到现在都没恢复。侧妃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余阳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偏太后喜欢体寒，就算是夏日，也要每日到太阳光下走一遭。余阳公主抚着自己的脸颊，好不苦恼。
梁侧妃认真去看她的脸色，十七八岁的少女，皮肤最是饱满光滑。但是和余阳公主的脖颈手腕处未曾怎么见光的皮肤一比较，却是有些色差。但不仔细根本没人会去注意。梁侧妃知道她是心理作用更甚，也不点破，道：“尚春坊新出的三款胭脂水粉。我之前身子不方便，下巴上也长痘。见有太太用他家的这款玉容养颜膏，便试了试。点些在痘痘上，一晚就消肿。至于美白，听说另一款珍珠红玉膏效果更佳，我是没有用过，公主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余阳公主向太子妃借了玉瓶过来一嗅，也觉得膏体清新好闻。“比御用的也不差。”
心里的好奇被钓起来，准备回头就叫人去买些来。
梁鸢和太子妃说完话，正准备往回走，却碰到了林家二夫人。
“梁三姑娘。”林二夫人笑眯眯的对她招手，将她唤了过去。“我有些头昏，陪我过去走走吧。”指着清静些的游廊道。
梁鸢不好推辞，跟着林二夫人来到游廊。
隔着花墙，那边的丝竹声淡了许多，咿咿呀呀的吵闹声也似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林二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笑道：“我向来不喜欢热闹，坐一会儿就觉得头痛。把你叫过来说话，不要紧吧？”
梁鸢道：“二夫人有何吩咐？”
林二夫人不过才二十多岁，安静地像一株遗世独立的白莲，“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快到大嫂的生辰，特来跟你说一声。往年大嫂一心修道，连过年都不回来。又不叫我们过去看她，连子峥都很少见。一个人在山上，确实寂寞了些。我想她最喜欢你，还想请你多去观中看望她，陪她说说话。”
想到林夫人，梁鸢也笑起来。她也很喜欢爽朗的林夫人。
林二夫人细长的眼睛轻轻转了转，拍了拍梁鸢的手。又捡了些林夫人和林子峥的习惯说了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梁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末了，林二夫人才道：“我要去更衣，你先回去吧。”
梁鸢站起身，朝园子里走去。
“你就是梁鸢？”
抄手游廊的另一端，站着几人。
王奚晴、苏家姐妹，还有林子峥的堂姐林期都在。
其中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一身金线挑秀衣裙，明艳富贵。
“是我。”梁鸢认出对方是武宁候之次女周娆。她和周娆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周娆个头不高，巴掌大的小脸还有着未脱的稚气，眉宇间却攒着几分矜持，学着大人的模样上下打量着梁鸢，最终撇了撇嘴。
梁鸢自然能够察觉到她的敌意。
虽然不知道这股敌意从哪里来，但是能够和王奚晴凑在一起的，受了挑拨也未可知。
梁鸢朝着其他几个人打了招呼，便要回到席上。
周娆上前一步，挡在梁鸢身前。
抄手游廊就这么点距离，前面几个少女堵在一起，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梁鸢就没办法过去。
“周姑娘什么意思？”
周娆的眉头蹙起来，“我让你走了吗？”
梁鸢淡淡道：“这里是东宫，让不让走也是太子妃说了算。怎么？东宫什么时候要听周二姑娘的命令了？”
“闭嘴，别胡说。我和你说话，你却要走，没规矩没教养。”周娆气急道。
梁鸢平生最受不了别人说她教养的事情，当下收敛了笑容，道：“我刚看到周夫人也在东宫做客。有没有教养，还请她和太子妃来评评理。”
周娆怒道：“你除了告状还会什么？林世子怎么会看中你这种人？”
梁鸢总算知道这无名的怒火是替谁吃了。
“他看不看中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没看中你，否则你也不用这么气急败坏了。”
“贱人！”周娆是武宁候老来女，在家中向来跋扈惯了，哪听得如此讥讽，扬起手一个巴掌朝梁鸢打去。
周围的少女都露出几分看热闹的神情，王奚晴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眉飞色舞，显然是乐见之极。
唯有林期冷着脸，想要上前阻拦，却没想到梁鸢更快一步抓住周娆的手臂，将她向后一贯，差点将她推到地上。
梁鸢这些日子和云婆婆学站桩，虽然比不得习武之人，但是一个和她个头差不多的小姑娘，却是轻松地将之拿下。
“你，你敢推我？”周娆的话让梁鸢忍不住想扶额。
她甚至觉得和这个周娆多说几句话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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