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对不起。”
二长老满含歉意的说道。
李飞肩头耸动，忽而大笑了起来。
只是在这笑声中，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内心有一股寒气滋生。
“对不起？你觉得现在说这三个字，有什么用么？难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的父母活过来？”李飞双目赤红，这是一幅葵等人从未看到过的神情。
至于他的身上，也是不断在释放着一道恐怖的杀气。
不过二长老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因此在被李飞的杀气笼罩以后，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丝毫的惊慌：“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但是该说还是得说的。”
“当时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派遣人员赶去增援，其实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
“第一点就是我们担心那十个人还有帮手，如果我们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增援的话，家族内部空虚，很有可能会遭遇偷袭。毕竟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标仅仅是你。”
“至于第二点……”
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愧疚更浓：“其实这第二点，我还真有些没脸对你说出口，因为这里面存在着我们六个人的私心在里面。”
“当时李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你父亲又天性随和，实在不是一位适合开疆拓土的明主，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要借刀杀人，对么？”李飞咬着牙说道。
尽管李玉早在他来到苏国之前，就将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对他讲述了一遍，但是今天重新再听一遍，给他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那股锥心之痛，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二长老叹息一声说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当时……我们的确是有类似的想法。不过后来我们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便是派出了第二批人赶去增援。”
“结果不曾想……那时候已经是晚了。”
李飞气息瞬间暴虐。
看他此刻的表情，就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将二长老一掌拍成血雾一样。
然而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过去了一分钟之久，李飞竟然还没有动手。
深吸口气后，他更是逐渐压制住了内心的杀念。
“你……你不动手杀了我吗？”
二长老迟迟没有等到死亡的降临，忍不住睁开眼，有些迷茫的问道。
冷静下来以后的李飞，冷眼注视着他说道：“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情，你们之后，到底有没有去调查过那十个人的身份？”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完全是因为青鸾夫人那天在死亡谷的所言。
根据青鸾夫人所说，她也是有在幕后参与到这起事件当中来，而且就连自己的师父，也是跟此事有着很深的关系。
一想到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有可能跟自己父母的死有关，李飞的内心便是感到一阵痛苦。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二长老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件事……你以后可以不用再惦记了。那十个人跟第一批人的尸体，一同在那座雪山上被我们的人给找到了。”
“十个人的尸体，都是在那座雪山上，一个活口都没有。”
“一个活口都没有？”李飞挑眉问道，显得有些难以置信，“那我父母的……的遗体，是怎么不见的？”
在说出“遗体”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二长老叹了口气，开口道：“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怀疑，你父母还活着。不过后来我们就发现，这十个人是真的还有同伙，你父母在杀了那十个人以后，很可能就是追击他们的同伙离开了。”
“只有这种解释，才算合理。”
李飞尽管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二长老的这番推论的确是十分的合理。
这样既能解释为什么没有找到自己父母的遗体，也能解释自己会被师父给抱走。只是还有一件事，依旧没能弄清楚。
那就是师父陆道成，到底是不是跟青鸾夫人那日说得一样，与自己父母的死有关系。
李飞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二长老又是说道：“终于是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给说出来了，我竟然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能看到你还活着，已经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
“动手吧，我是不会怪你的，我也没有资格去怪你。”
说完之后，他便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然而这一次，他依旧是没能等到李飞动手。
待到他睁开眼来的时候，发现李飞竟然是背对着他。
“你不杀我吗？”
二长老忍不住皱眉问道。
李飞摇了摇头，背对着他说道：“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或许对你们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所以比起死，我倒是更愿意看到你们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二长老闻言，脸上先是浮现出了几分诧异，随后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李飞说得很对，有时候对于一个人而言，活着比死去要更加痛苦。
不仅是二长老，大长老等人心情也是一样。
事已至此，他们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和煎熬。
“我们走吧。”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再留恋的了。”
李飞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族地，随后对着葵等人缓缓说道。
葵有些无法理解，忍不住皱眉问道：“你真要这样离开？你确定要放过他们？”
“就是啊，头儿！我们明明能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放过他们呢？”汉克斯忍不住吐槽道，“要是头儿你不忍心动手，我们不介意代劳！”
“不用了，该做的和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做了，也知道了，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李飞摇头说道。
“那李家呢？你不打算接管了吗？”克洛挑眉问道。
闻言，李飞不禁冷笑着说道：“区区李家，又算得了什么？李家就算钱再多，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更何况……李家最宝贵的东西，已经被我得到了。”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块家主令牌。
令牌之上，龙形浮雕栩栩如生。
那震彻天地的龙吟声，此时似乎仍是在李飞的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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