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闲散时光
清晨时分，长安城在晨钟之中醒过来，人们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李清推开房间的门，站在走廊上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阳光并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李清伸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这些天实在是太忙碌，难得有个清闲的日子，连平日修炼的时间都很少。
雨过初晴，寒意依然。
昨日夜间方停的雨水并没有完全消退，院子里面还有一洼一洼的积水。前方院子传来孩子的打闹的笑声，是李瑞的两个儿女在玩耍。
李清笑了笑，沿着走廊往前院走去。昆仑这时候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过来，看到李清，沉默地把报纸递到李清的手上，样子看着有些失望。
李清看了昆仑一眼，接过报纸，是最新一期的《明报》，在首版的新闻中刊登着一个令李清多少有些遗憾的消息。
上元夜韦坚跟太子夜游的事情终究没能完全躲得过去。杨慎矜依旧在上期《明报》出来之后上奏弹劾韦坚意图入相而结交群臣，并且拿上元夜与人共赏花灯之事做例，其实暗中的意思还是指向太子。
韦坚在朝廷之上没有否认，而是出列跪在大殿之上，向李隆基详细讲述了上元夜和太子及其他官员夜游的事情，对此李隆基并没有什么怀疑。
当日太子李亨入宫向圣上请安，痛哭流涕地诉说上元夜的行程，并哭诉有人蓄意陷害自己。李隆基当时善言安慰了李亨，说：
“为父并没有怀疑于你，不要理会外面那些传言。这些年太子行事稳重，仁孝之名百官称赞，朕也颇为宽慰。”
不过随后从高力士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太子出宫之后一直待在东宫，闭门不出，除了每日入宫请安，其他时间跟群臣再没有过交往。而事情涉及到的另外一人——韦坚也是什么都没有做，闭府不见任何客人。
两人没有串供的可能。李隆基听到韦坚的自辩，发现跟太子此前所述一致，倒也并不多怀疑。不过想起之前皇甫惟明在自己面前推举韦坚入相，今又见杨慎矜弹核，知道韦坚确有入相意，心中不喜。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治下臣子竟然没有得到自己授意而私下有野望之嫌，李隆基愈发有些恼怒。
而站在一旁的李林甫见李隆基神色不虞，在旁不免谗言相进，而朝堂之上百官慑于李林甫权威而不敢替韦坚说话，最终李隆基下旨韦坚回府反省三个月，罚俸一年。太子却是没有受到什么牵连。
事情本来应该告一段落，然而，在第二天，皇甫惟明入宫面圣，在李隆基面前为韦坚求情，陈述李林甫陷害大臣之心，一心要为韦坚昭雪。李隆基见皇甫惟明如此，恃军功而骄，心中更怒，李林甫知道后随即密奏皇甫惟明与韦坚有结党之嫌，最终李隆基依皇甫惟明以离间君臣之名，下诏免去了皇甫惟明的陇右、河西节度使之职，由王忠嗣接任。
一时之间，朝臣震动，时为左相的李适之也不敢多说什么，见李林甫在李隆基面前如此得宠，而心中甚惧。
不过还好，结局并没有历史上出现的那样严重。李清看着手中的报纸，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暗想，希望皇甫惟明不要再做什么傻事。
之前皇甫惟明这样做，也不是不明白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只不过是太过看重自己在李隆基面前的分量，而忽视了圣上对李林甫的信任。
李清把报纸卷成一团，拿在手上，笑着说道：
“不要再去理会这些事情，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昆仑有些不干地说：
“可是……”
李清摇摇头，往前院走去。
上元夜昆仑随李清出去，跟踪皇甫惟明，是知道李清的用意的。事后想想，昆仑也明白自家郎君确实想着保护一下皇甫惟明，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然而现在功亏一篑，多少还是有些失意在心里面。
昆仑见李清如此，也不再烦恼这事，管他呢，反正跟侯府没有关系。
李清和昆仑来到前院，见李瑞的两个儿女在院子中残留的水洼间蹦蹦跳跳的玩耍，笑着提醒：
“小心点，不要踩到水湿了鞋子。”
李瑞的小儿子李荣见到李清，忙过来行礼，笑着说道：
“给叔父见礼。”
小一点的女儿脚步不稳、蹒跚的走过来，学着哥哥的样子：
“给小叔父见礼。”
李荣拉了一把妹妹，纠正道：
“不要叫小叔父，要叫叔父。叔父是侯爵，父亲说不能那样叫。”
李清大笑，看着两个孩儿，刚才心中的郁闷消散不见，弯腰问两人道：
“怎么一大早就出来玩耍，平时这时候不是还在睡懒觉吗？”
李荣和妹妹有些不好意思，晃动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小女孩仰头说道：
“前两天一直下雨，都没有出来玩。今天太阳公公出来了，我们就映求母亲让我们出来玩一会儿。”
李清看着可爱的两个侄儿、侄女，心中想到，若是自己没有穿过来，大约自己的孩子比他们还要大了。
李清笑着又问：
“给祖父问安了没有？”
“还没有呢，母亲说祖父还没有起床，要早饭的时候才过去请安。”
李荣说道。
李清直起身来，往李仁济所在的院子望了望，这一年来李仁济的身子也大不如以前了。虽然现在已经不用在亲自忙碌什么事情，只需要涵养天年，然而李仁济的年纪毕竟大了，此前家中经历不少变故，年前又从蜀中千里迢迢过来，精神早没有了以前的劲头，平日里就连起床也没有以前早了。
“好了，不要再玩了。等下就要吃早饭，跟我去祖父那里请安好不好？”
“好。”
“好。”
李清两手牵着两个孩子，往李仁济那里走去。到了李仁济所住的院子，李瑞已经在那里了，看样子李仁济也是刚刚起来，正坐着跟李瑞说着话。
李仁济见李清过来，抬手说道：
“你来得正好，正好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李清上前给李仁济请了安，在旁边坐下，笑着问道：
“是什么事情？”
李瑞说道：
“年前你提到的棉布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所有的机器已经制造出来，做了调试，织出来的棉布比张氏布行的还要好不少。”
李瑞有些兴奋地说道，
“二郎有时间的话过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清点头道：
“好的，正好这两天有时间，我随大兄过去看看。”
李瑞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虽然机器、人工已经准备妥当，不过却有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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