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间,北面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娘的王大眼,这叫缴获不多?这叫拿钱些许?”
王斐僵硬扭头,看着一位披甲的狰狞汉子,正提着刀向自己走来。
他急忙起身摆手道:“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李成志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酒肉:“嗯?哪里来的?”
孟不平麻利起身将李成志按坐在桌前:“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大眼都说,咱们得有规矩,你不来不能开席啊。”
李成志横了眼王斐:“是这样?”
“咳咳,是是是,就等着大哥你呢。”
“什么肉?”
“马..马肉。”
“酒呢?”
“千里酒。”
“好喝不?”
“凑合。”
李成志点点头,从胸前搜罗出一个小酒碗:“站着干啥啊?倒酒啊。”
王斐微微一愣,急忙从桌底拿出一坛被油布轻轻遮掩坛口的好酒。
他取下油布,为李成志满上一碗。李成志举碗洒在地上,拿手指了指酒碗,示意他再倒一碗。
倒完后两人同时落座,李成志抿了口小酒,只觉此酒微烈,嗓子辣的带劲。
“哟呵,好家伙,这酒带劲啊。”
他看向王斐,笑着问道:“大眼,你不给我交代交代,你那一千五百两银子打算怎么用啊?”
王斐清了清嗓子,缓缓解释道:“大哥,我是打算买点牲口,这样大家到时候就....”
李成志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小子,一看就是在撒谎。这要是在平时,我让你解释你拿钱干嘛,你绝对不会说第二遍。搞不好还要跳脚骂我,说我斗大子不识,懂个屁嘞。”
王斐神情呆滞,看着李成志再次举起来酒杯笑道:“行了行了,走一个吧。那些银子放在仓库也是长灰不长两,你要是真缺钱花,尽管拿去用就是,大哥绝对不带放个屁的。”
孟不平举杯与酒碗碰撞,随后一饮而尽。
“大眼,我觉得你就老老实实和大哥说吧。反正事情又不大,去去就回而已。”
李成志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去吧去吧,给你一年时间,快去快回。”
说着他在胸口搜罗出一张纸条:“我估计你要去的地方,和我想的地方偏差不多。所以出门的时候,我偷偷去你嫂子房里,把她枕头底下的纸条偷了过来,你就顺便帮个忙,一起送了吧。”
王斐接过纸条,将纸条放入袖中:“大哥,你真的猜到了?”
李成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废话,这种事有必要骗你?”
“不光大哥知道,我们几个也知道。”
陶煜,吴名,丁苗,二毛,四人穿着便衣,缓缓向着小桌走来。
“你说你王大眼也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讲的?要不是丁苗认识字,我们都不知道,你大半夜还在那里給人家姑娘写诗呢。”
李成志将桌上的酒菜一一端起,放在背后地面:“哥几个别站着啊,来来来,都坐下,行军这么久,都没好好喝上两杯。”
“哈哈,来了。”
七人围坐在一起,后来的四人默契的从胸口摸索出一个陶碗。
李成志一一为他们倒满。
倒过后,可能已不算少年的汉子们开始闲聊。他们从西南来到千里之外的河北,来到这片不跑就得等死的土地上。汉子中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十七。
有的知人善用,有的精打细算,有的憨厚老实,有的力大如牛,有的热情悍勇,有的外冷心热,有的真诚善良。
一整晚,没人提起王斐要走的事情,也没人提起以往黔州的生活。
待到众人都喝多的时候,李成志抱怨道:“唉,真羡慕你们光棍一条啊。再看看大哥我,夜间只能抱着媳妇睡觉。唉,可叹,可叹啊。弟兄们慢慢喝,你们嫂子没我睡不着。先走一步,唉,先走一步。”
六人纷纷用藐视的眼神目送自家大哥离开。
李成志走到家门前时,眼神贼精的四下打量,好似生怕有人看到一般。
他微微推开大门,撅着屁股对着门缝轻声道:“媳妇,媳妇,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进来睡觉吧。”
李成志嘿嘿傻笑着推开大门,关上门后小碎步跑到周涵儿房门前,轻轻一推。
“媳妇,咋还把门锁上了。”
“哼,不锁上难道等你进来?”
“咳咳,什么话啊,我进去拿点东西。”
“哦,这样啊?本来今天是说把你放进来的。”
李成志急切道:“那就赶紧吧媳妇,择日不如撞日啊。”
“你喝酒没?”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发誓。”
“咳咳,我要是喝了酒就...就...天天吃鸡蛋炒饭?”
“.....”
房内周涵儿笑的合不拢嘴,但仍是装作生气道:“被子在桌子上放着,今晚你自己出去睡吧。”
李成志叹气一声,抱着被子走出大门,来到王斐六人居住的大平房。
他缓缓推开房门,里面是两排连接在一起的通铺。
刚进门,他就看到黑夜间,六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大哥,终于被赶出来了啊?”
李成志抱着被子一言不发,在通铺中随便挤了个位置,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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