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这不是老大还活得好好的吗？你说这话，那孩子听到得多不高兴？老大就不是你儿子了？”老爷子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老婆子眼珠子一瞪，死死地盯着老爷子。
老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耸耸肩，连忙端起水杯喝水，掩饰尴尬的神色。
他这个举动也就说明了他的妥协，老婆子的说法他是答应了。
第二天，江秋就看到老爷子和江寒水、江寒木去请村里的里正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这是要把分家的事给说定了。
到了下午时分，刚刚吃完饭没多久，里正便领着几个老人过来，听听老爷子说分家的事，他们好给个见证。
里正一进来，就来东厢房里看望江寒山，虽然只是普通的看望，但是他做出的姿势，无非是告诉老爷子，不能亏待了江寒山。
同时，他也是想问问江寒山，这分家的事情，他是什么看法。如果江寒山不同意分家的话，几位老人都是支持江寒山的。
之前江寒山没出事情，这个家好好的，现在江寒山一出事，这还不到十来天，江家就要分家，换谁都觉得这有可能是要卸磨杀驴。
从江寒山口中得知他率先提出要分家的，并且得知江寒山分家的理由之后，几个老人都叹了叹气，对江寒山惋惜不已。
随后，老爷子再次派人来请，里正等人才来到了堂屋中说事。江寒山留在屋子里，江秋跟随了过来，也在旁边听听，作为大房的代表。
分家的事宜，一开始由老爷子说明为何分家，然后就是三房代表点头，接着就是分家的分法。
这是重点，几个老人都坐直了身子，想听听老爷子是怎么跟三个孩子商量的。
很快，老爷子就把之前的分法说了一遍。张氏和何氏、江白堂等人都在，而这分法他们也都知道了。
里正听完之后，看了看江秋，而后说道：“老大现在这情况，也的确不适合耕种粮食。有老二供着口粮，这辈子也算是不愁吃喝了。”
几个老人也是这么个意思，虽然知道这对江寒山来说有些吃亏，但江寒山的情况摆在眼前，没法争取到更多。他膝下无子，又瘫痪在床，老二能给他口粮已经是最大的保证了。
换句话说，以后老大得要由老二养一辈子，虽然看模样也活不了多久了。
里正和几个老人都没意见，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正当里正要写分家文书时，何氏悠悠地说道：“公公，你怎么没说明白分家之后的事情呢？”
老爷子顿了一下，里正等人也看向他，不解这是何意。
“老爷子，你让里正把这些也给写上。以后梓茵的嫁妆，老二得出大头，老三能帮多少是多少。还有就是老大以后百年了，那东厢房的屋子也归老三，反正不能跟这傻妞给了外姓人。”
老婆子就很干脆了，直接说出了意思。
里正愣了愣，跟几个老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有些过分了。
虽然江寒山的确不像长寿的样子，但也不能在这时候就已经算计上他的屋子啊。
相比里正们的疑惑，江秋就很愤怒了。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之前你可是跟我爹说好了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都巴不得我爹死掉，好把我爹那一份给吞了吗？”江秋立即跳起来，对着老爷子质问道。
老爷子摇摇手，“你不要生气，这不是说了嘛，等你爹百年。人迟早会死的，我和你奶奶百年之后，这些东西就留给你们下一代，而你爹去世了，那屋子也就没一个去向了。”
江秋知道，这老江家的房子是不可能给她的。但是现在江寒山还活着，他们就盘算着江寒山的屋子，这让江秋实在无法接受。
“我爹现在这个模样，你们忍心吗？”江秋知道老爷子肯定是不忍心的，但是老婆子和其他人却早就虎视眈眈，就想着要夺下江寒山日后的这一份家产。
老婆子立即说道：“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活着呢，你爹不也打算要分家吗？他就忍心？”
“他那是不想拖累了大家。”江秋气得牙痒痒，江寒山出事到现在才过了十来天，她又恢复到以前那种任性妄为的性格。
这一点也不收敛，也不想想江寒山是为何才会变成这样的。
“那他还想要死后占着个房子不成？还是说，是你想要占着那个房子？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没羞没躁的东西，你嫁出去了还想要娘家的东西不成？”
老婆子怒气之下，伸手就要往江秋打过来。
因为里正们在谈事，所以江家的女眷都坐在了一起，老婆子距离江秋的距离并不远。
可她的手掌还没落下，就被老爷子喝止了。
“做什么呢？里正还在这儿呢！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老爷子冷冷地扫了老婆子一眼，然后跟里正等人陪着笑脸。
“按这十里八乡的习俗，要是大伯膝下无子，百年之后，那房子自然是侄儿辈的继承。公公和婆婆现在就指定我家孩子继承，也没什么过分的，毕竟这屋子说到底，还是公公婆婆的。”何氏在这个时候说道，显然是要定了这一间房子。
江秋也知道这个习俗，女子是无权从父母那儿继承什么的，尤其是嫁出去之后。虽说江秋现在还没嫁，但江家的人已经不把她当成家里人了。
里正点了点头，“这也合情合理，那就这么写吧。傻妞，你也别闹腾了。”
江秋堵了一口气，被这一家子给摆了一道，让她突然明白过来，江寒山迫切想要离开江家，想要分出来单独过，只怕他是早已经看穿了这些人的真面目。
里正和老爷子把分家的文书写完了，江秋便道：“里正，你再给加一句。日后大房无论贫穷富贵，都无需再赡养两位老人。”
他们明摆着要夺江寒山的屋子，那江秋就不让二老再有借口找江寒山。
里正看了看老爷子，低声道：“儿子养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虽然老大这情形，恐怕是不可能了，但这话也未免太过忤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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