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常老头刚刚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他来说，江秋这不远千里地来到这儿找他，肯定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他的。
因此，隐隐之中，常老头有着一丝丝期待的目光看着江秋。
江秋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认识刘碧霞这个人吗？”
常老头愣了一下。
江秋也死死地盯着他，期待着他给出一个反应。
“好像有听说过。”常老头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他这模样，江秋不由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看来，刘碧霞姥姥应该不是常老头的媳妇，要不然他也不用这么冥思苦想的样子。
端起一杯茶水，江秋慢慢地喝着，看样子，常家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也不应该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江秋心中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我想起来了，以前一同逃难的时候，有一个妇人就叫这名字。当时还照顾过我女儿，只可惜后来我们分开逃难了，我女儿也是在那不久之后走失的。”常老头说道，还真认识这个人。
江秋闻言，便接着询问道：“那这个妇人的夫君和孩子呢？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这个啊。哎，当初刘碧霞的男人实在饿坏了，就把刘碧霞给卖了。刘碧霞死活不肯，后来她有一个女儿，悄悄离开了，好像是追刘碧霞。”常老头叹了一口气。
在那种情况下，卖儿卖女很正常，卖妻子也不是没有。江秋的姥姥刘碧霞就是被卖的，而江秋的娘亲当时应该是执意要跟姥姥一起走，所以离开了外公。
听了这些，江秋不由对自己未曾见面的外公带上一丝丝怨恨。
这样的渣男，不见也罢。
“后来，刘碧霞的男人没过多久就死了。好像是流民知道他有一些钱，所以暗地里对他动手，把他错手打死了。他当时还有两个孩子，后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再也没消息了。”
江秋听完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他活该，还是他可怜。
“那两个孩子，没什么线索吗？”江秋想了想，也许自己还能找回两个舅舅。
常老头摇了摇头，“没线索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候，自己都顾不过来，哪儿还会去管两个小孩？你怎么问起这事的？”
“没事。”江秋摇了摇头，没打算把自己跟刘碧霞的关系说出来。
反正也找不到人了，江秋也不想多认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舅舅。这要是认了，谁知道是真还是假的？
苍老头狐疑地看着江秋，轻声问道：“是不是那刘碧霞嫁到你们那儿附近了？”
江秋只得点点头，“是的，我当初以为她是你妻子。正好打听到她有个女儿，改了名字，所以就过来问问看。不过，她们都已经死了。”
常老头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
没能找到自己女儿，他心里头是不怎么舒坦，但是听到刘碧霞一家都可能已经死光了，他相比之下庆幸得多了。
“哎，看样子，我那女儿多半也不在世间了。”常老头说着，起身就要告辞。
江秋连忙开口，“常老爷子，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
常老头恭敬地说道：“江姑娘，你尽管开口，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我必定竭力。”
跟在常老头身边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常飞的父亲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其实，常老头是朱家的仆人，都签订了卖身契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要想帮助别人，那还得问问朱家愿不愿意，他自个儿都做不了主的。
好在朱家看重他，觉得他捕鱼的经验老到，这才对他忍让有加，但常老头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些。跑去寻找女儿，一连耽误了许多天，朱家可都对他这个儿子发飙了。
“我最近买了一个鱼塘，相信常飞跟你们说过了吧？”
江秋看向常飞，常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微微颔首。
“是听这孩子说了。不知道江姑娘买这鱼塘，到底有什么作用？老头子我觉得姑娘还是买一艘渔船更好。”常老头子同样也是这么个想法。
江秋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我是打算要养蚌的。”
“蚌？那得要在深海才行，这么浅的鱼塘，能养吗？”常老头见多了海里的东西，但也没听说可以在鱼塘里养珍珠蚌的。
常大春也皱了一下眉头，但却没有发表意见。江秋找的是他爹，又不是他，他也没啥立场拒绝的，毕竟江秋帮过他爹。
“我在一本古书里看过，只要有三米左右的鱼塘就能养。我已经让人把鱼塘处理好了，也把珍珠蚌引进去了，只等着到时候收获了。”江秋轻声道。
“你这是傻了吧？你买那么多珍珠蚌？那得要多少钱？”常飞激动地说着，都快心疼死了。
“都是小的，不值得多少钱。不过，我需要有人看着，而且得对外保密。我信得过老爷子你，不知道老爷子你能不能帮我守这个鱼塘？”江秋询问道，告诉常家，也是想让常家知道个底。
常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地说道：“江姑娘恐怕还不知道，我是朱家终身的仆人，是不能离开朱家的。”
江秋挥了挥手，这事她自然知道。只不过，常老爷子这是有卖身契在朱家手中，她只要买回来，老爷子就不算是奴仆了。
“只要你愿意，我到时候就还你一个自由身。相信，朱老爷也愿意收点钱，把你放走的。”
常老头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怎么派得上用场。除了捕鱼有些经验，在船上还得有人照顾着，重一点的活儿也干不来，只要银子合适，朱老爷不可能不放人。
常老头听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要是江秋愿意买回他的卖身契，那他可就能跟儿子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之一，可他压根就没钱，儿子也不可能拿一大笔钱来赎他，也就没再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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