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
乌越才心跳加快，越背诵到后来，他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开始，他只当是自己对于“气之一道”的领悟达到一个全新高度，所以才感觉第五页后半部分浅显易懂。
毕竟这篇《气论》是周笑那个小面瘫灵泉尚未爆发时所著，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是天才横溢的标志，可真正比较起来，绝不会比那些出自高人大师之手的道论更加深奥。
可渐渐的，乌越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所背诵的《气论》最后一部分，似乎太简单了一些。
他一边在玄经广道论坛观想《气论》，一边假装现场“背诵”，转眼间，已进行到最后一行。
第五页的前面部分，他灵念一扫，几乎都能当场完成记忆。可到最后一行，道论的风格突然一变，文路晦涩，道意深奥！
不仅如此，这篇道论，根本就不是气论！而是一篇无比高深、玄而又玄得药论！
气论到药论的转变，呈现在经书道论中，不过是一字一句之间的改变。
可当乌越才用灵念进行观想时，这种变化却仿佛从一条缓慢平和小溪，突然进入到龙啸鲸翻、雷霆咆哮的惊涛骇浪之中，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落差悬殊的观想体验！
轰隆！
乌越才身体颤晃，灵泉震动，体内气血剧烈波荡，宛如翻江倒海。
他在国道院中，虽然也选修了药学，可并没有特别深入，在药学层面的造诣还不如天鹰药坊的几名阁首。
而他一不留神所观读的这篇道论，却是出自周笑之手。
以周笑如今的药道水准，即便是只言片语写出的道论，也是道意深厚，蕴含至理，绝非寻常药学弟子所能承受。
倘若乌越才没有半点药学基础，那或许还能躲过此劫，偏偏乌越才还算有一些药学底子，却是个半吊子，通而不精，突然观想起深奥的药学道论，对他的脑域灵泉可谓致命打击。
噗！
乌越才仰头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染红衣袍。
一阵剧颤之后，他突然伸出右手做出鸭嘴状，脑袋伸缩，膝盖弯曲，向前移动。
鸦雀无声！
灵崖玄塔前，是一道道惊悚呆滞的目光。
就连仙网论坛也瞬间没了声音，静得诡异。
大约移动了五六步后，乌越才身体一晃，陡然站直，如梦初醒，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我这是……”
乌越才怔立玄塔中央，茫然地看着袖口的血迹，缓缓抹去嘴边鲜血，身体一阵一阵地发抖。
嗡！
灵崖玄塔前，观礼石塔上，包括仙网论坛也都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
乌越才背诵自己创著的《气论》，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悬念。可谁想乌越才不仅没有背完，还背错了。背错也就罢了，甚至还引动灵泉，产生超乎承受的生理反应，口喷鲜血，当场出丑。
他真的是“一篇气论惊天风”的国道院妖孽天才乌越才？又或者……这其中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嬴林二族有许多高层和弟子对乌越才都生出怀疑，可因为立场，此时也只能憋着不说，保持沉默。
可论坛里的修士们却管不了这些，大肆争论，列举着种种可能性。而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像那名周家长老所说的，《气论》实际上并非乌越才所创，而是乌越才剽窃了他人的成果！
现场的沉寂，玄门论坛中闪过的一条条赤裸裸的言论，无不刺激着乌越才。
转眼之间，乌越才掌心已经沁满汗水。
上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还是在仙武天英殿试炼时，被那个神魔之子“唐月仙我要”戏耍，沦为笑柄。而他今日所面临的境遇，比那日还要危险，一旦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他将彻底身败名裂。
上一次的名誉危机，是在师父的帮助下艰难渡过。然而这一次师父却不在身边……
乌越才干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那名周家长老的声音。
“乌越才，你是不是该兑现赌约了？”
也不知怎么，乌越才心中愈发生出熟悉的感觉。
抬起头，乌越才死死盯着对面的蒙面长老。
不可能……那个人没有这么高，气质也绝没有这么超然，才十四五岁，更不可能是周家长老……是自己想多了。
“快兑现啊！乌越才，你可是在仙网签订契约了！”
“乌越才，你就老实承认吧。这篇《气论》根本就不是你创作的！而是你剽窃的！”
周家弟子纷纷喊道。
几名乌家弟子厚着脸皮反驳回击，声音却并不很大，显然底气不足。
“哼，兑现什么？”
乌越才抹去唇角鲜血，冷笑一声：“本人刚刚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这就当真了？”
周笑听着乌越才的强词夺理，眼中闪过一抹滑稽，伸手取出“枯蝉石”。
在早些时候，周笑本是打算进入国道院，找到唐月仙，借助唐月仙证明自己。
可现如今的周笑无需依靠唐月仙，就能够证明那晚的真相，并且让乌越才身败名裂！他已拥有太多后招手段，仙网终结者是其中之一，而枯蝉石则是另外一个。
“此石，名为枯蝉石，可存阴阳，逆死生，还能通过修士记忆，回溯过去之事……将其呈现于石中。”
周笑轻轻抚摸着枯蝉石，开口说道。
枯蝉石虽是存世极少的珍稀源石，三线地区实属罕见，可在一些经书旧典中，也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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