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川一个眼神投来,奕戎立马上前从雷义的手心里,拿走了虎符。
但只拿走了建武军的那一块,剩下原就属于雷义的龙威军那块,依然好好的躺在雷义的手掌之中。
“小公爷,这是……”雷义迷乱不明。
难道陆鹤川是嫌他龙威军庙小,不肯接收?还是嫌这些不够,得再多加些筹码此行?
雷义正寻思着还有什么东西能入了陆鹤川的眼,白绢后,清音又起,唤回了他的神思。
“冯唐罪不容赦,再留这建武兵符,确实不甚妥当,但雷将军目下并无罪责加身,与其不能混为一谈,紧要关头,悬崖勒马,投明弃暗,实为建武军上下之表率。
再加上,方才挺身而出,舍身护卫了我一二,无过有功,该得到奖赏才对,我又怎能越过陛下的圣诏,直接收回你的军权呢。雷将军,无需惊慌,快快请起。”
陆鹤川招了招手允雷义起身,算是给了他脸面。又向远处挥了挥,示意所有人起身。
雷义喜出望外,明白这是应了他为他保命的意思,又深叩一首,连滚带爬的立起了身子。
其余人等见状,也纷纷效仿,一个两个的都站了起来。
“小公爷放心,灭克这瘟疫期间,您尽管吩咐,下官无有不应。出人出力出钱,只要是您需要的,下官竭尽所能,定会为您办妥。”
雷义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端着谄笑,向陆鹤川献忠。
看的在他身后的老唐一阵不耻,可到底还是只闷鼻轻哼了哼,没敢多说什么。
“雷将军多虑了,时疫凶恶,当以谨慎小心为上策。自即日起,与征北军一样,关闭营门,不得随意进出。
所有将士头戴棉布,裹住口鼻,将发病的兵士聚集在一个军帐内,除军医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如再有不适的,即刻来报。至于这统辖和安排之事,就有雷将军暂时代劳吧。”
陆鹤川侃侃而出,三两句话将这坐拥十万兵力的军营安排妥当。一条一框,皆是效行前人,灭除时疫的要法。
即便有些人心有不甘,却也在这面上,揪不出来什么错。一言不发,维持着沉默。
反倒是雷义,如获天恩般欣喜若狂,再次俯身跪下,对着陆鹤川反复的作保。
直到陆鹤川一行,架着浑身血淋淋的冯唐消失在建武军营门外,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趋炎附势的目光。
转回身子,拂了拂身上黏附的泥渣滓,摆开了排场,继续在建武军营中作威作福,甚至比以往,还要牛气几分。
没了这建武兵符他虽肉疼,可保不齐却能因祸得福啊。
冯唐已倒,军心涣散,有了陆鹤川着他暂代这句话,他便是这十万人马当中的第一人呐。
暂代,暂代,代着代着,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嚒。
那些都是洛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能在睦州撑居多久,早晚都是要回去了的。
有了陆鹤川的信用和眼下这份恩义在,这建武军中,就没人能越过他去。
十年了,也该他尝尝,不被人欺压掣肘,一人独大的滋味儿了。
老唐冷眼旁观着雷义人前人后的两番模样,实在隐忍不住,就地很啐了一口,叨叨了句粗野浑话,扛起手边的板斧,回了自己管辖的铁盾营中。
倏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顿停了脚步,仔细睇看,竟是一条蜿蜒曲绕,腥红混杂着泥块的血路。由主帐直通营门外,好不引人唏嘘。
这正是冯唐被陆鹤川的人马带走,一路上留下的痕迹。
老唐蹲下身子,两指合拢捻了块沾了血的黄泥块在手中搓碎,抬眸深望着冯唐消失的方向,一种复杂而又不知名的情愫,在他昏黄犀利的眼中,晕染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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